吴优说完就走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钱与舟还被时瑞扯着,他用的劲很大,桎梏似的。
钱与舟特别着急地说:“三哥,你疯了吗?不让我拦着他,明天可就要演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时瑞很平静。
“还是先把伤处理一下吧,不然明天会肿的。”庄定湉开口说。
“旁边有药店,需要什么,我去买。”张弛赶忙说。
钱与舟拉着时瑞坐下来,稳了稳情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时瑞叹了口气:“吃完饭回酒店,我跟他说今天试音的时候,他不太认真,这算个导火索吧,后来就吵起来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跟调音师沟通这么久。”钱与舟皱眉。
他和时瑞认识挺多年了,时瑞有才华,业务能力强,脾气也好,因为年纪最大也习惯去照顾人,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他挡在前头,今天会跟吴优吵成这样,钱与舟都觉得难以想象。
“刚刚吴优说的话……”钱与舟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他觉得我们现在太商业了。”时瑞语气没有波澜,他很少会露出这种迷茫而疲惫的表情,“可我总觉得乐队首先要生存,要能被人看见。”
钱与舟沉默了,他静了一会儿,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吴优有句话说得对,理念不合没必要硬凑在一起。
张弛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沉默,庄定湉把东西接过来,又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他把冰袋拿出来,用毛巾裹住,递给时瑞:“脸敷一下吧,不然会肿起来的。”
时瑞和他道谢,又很抱歉地说:“打扰你们俩的安排了。”
庄定湉摇摇头,说:“没关系,还是这件事比较重要。”
庄定湉的声音把钱与舟拉回现实,他很理性地说:“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明天的事,吴优走了,我们得找个吉他手来帮忙。”
钱与舟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我给周屿打电话,让他来帮忙。”
张弛走过来,看着他说:“你没必要找别人来帮忙,你自己就可以顶上,你的吉他很好。”
张弛一说这话,大家都看向钱与舟。钱与舟感受到特别多的视线,他有点尴尬地说:“这怎么行,我都多少年没上台演过了。”
时瑞用毛巾按在脸上,认真地说:“与舟,比起一个不熟悉的乐手来救场,我更信任你。”
鼓手和默默也点头。
钱与舟表情有点犹豫:“但换人至少要提前一周告知主办方,得报批的,周屿本来就是要演出的,他能帮忙,我不行。”
时瑞抬头看他一眼,有点心虚地说:“两周前,我和主办方联系过,在我们乐队演出人员里把你加上了。”
这下大家都很诧异,钱与舟最不理解:“为什么?”
“那天吴优也跟我吵了一架,那意思是不想来参加音乐节,那天与舟正好在杭州,我就没告诉他。”时瑞说,“后来吴优态度一直很暧昧,我这不是怕临时出变故吗,就联系了主办方。”
“之前也吵过?都吵到不来音乐节了?”钱与舟郁闷地按了按眉心,“时瑞,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太有主意了,这些事居然都瞒着我。”
时瑞讪笑着转开目光:“这次吴优不是来了吗,我以为他想通了,之前的事也没必要再跟你说。可是彩排他突然消极怠工,我今天就忍不住说了他几句,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所以舟哥,帮帮忙吧。”时瑞诚恳地说,“演完我就回去写检讨。”
钱与舟叹了口气,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就很多了,钱与舟先联系了主办方,简单说明了情况,协调好明天早上再去场地彩排一次。
时瑞给认识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送一把电吉他过来,急用。
突发变故,钱与舟和庄定湉道歉,说今天没法按照原计划去住帐篷了,他让庄定湉在酒店休息,晚上也不用等他,他们几个找了个排练室,现在得去紧急排练一下明天要演的内容。
他们四个人练了几乎一整夜,一大早又去现场重新彩排,结束之后实在熬不住,就直接在休息室里睡了。
庄定湉和张弛到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几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外面震天响的鼓声都没影响他们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