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往旁边一坐,把自己变成家具。
蒋烨清径直走到江一帆面前,说:“手表。”
江一帆撇嘴:“你不是说不跟我说话了吗?”
蒋烨清再一次开口,语气没变,很耐心地重复:“手表。”
江一帆和他对视,不情不愿地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手表,嘀咕着:“不能说句好听的哄哄我吗?”
蒋烨清拿了手表,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偷拿我的手表,还想我哄你?”
江一帆偏过脸,烦躁地说:“那也是我送你的。”
蒋烨清拿着手表,用表带轻轻打了江一帆的脸两下,露出浅淡的笑容:“江一帆,你这刷存在感的方式太幼稚了。”
“拿了手表可以滚了。”江一帆被他揭穿,很不爽地说。
蒋烨清慢条斯理地戴上手表,轻轻倚在桌子旁边,用脚尖踢了江一帆的小腿一下。
“那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了。”蒋烨清说。
江一帆瞪他。
蒋烨清笑了,他一笑起来,周身那种锐利就散了。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轻快地说:“好了,宝贝,我得走了,晚上我要吃鱼。”
“谁管你……”江一帆还没说完,蒋烨清就转头走了,他更不爽地喊了一句,“不做你的饭!”
蒋烨清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最后短暂在空中停留一秒,比了个心。
江一帆闹了个大红脸,不要脸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蒋烨清已经走得没影了。
钱与舟看得津津有味,他撑着脸看江一帆:“啧啧,蒋律拿捏你真是易如反掌。”
江一帆“切”一声,走过来把包子拿走,叼了一个在嘴里,不说话了。
“那块表我记得是你攒了很久的钱买的。”钱与舟说。
江一帆点点头:“一开始我不是赚不到钱吗,后来工作有点起色,就给他买了这块表。”
“他有很多块表,但这一块他开庭的时候一定会戴,他说是护身符。”江一帆闷闷地说。
“所以今天他要开庭,你就故意拿了这块手表哦。”钱与舟看得很透。
“谁让他不跟我说话啊!”江一帆咬着后槽牙说,“每次吵架都要我哄他,凭什么?”
钱与舟耸肩:“你又忍不住。”
江一帆深吸一口气,没话说了。
“你俩从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我都习惯了。”钱与舟无奈地看他,“到后面听你说和蒋烨清吵架了,我们都免疫了,反正过两天又好了。”
江一帆啃完了一个包子,扯了张纸巾,说:“难道你和庄定湉不吵架吗?”
钱与舟一愣,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我俩还真没有吵过架。”
江一帆的表情简直像看见了外星人:“真的假的?”
“想不出什么会吵架的事。”钱与舟思考一番,有些好奇地问,“这次你和蒋律又是为了什么?”
“加班不接我电话,忙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家,我一直在等他,结果他什么表示也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说手机没电了。”江一帆说起来又有点生气。
“他老是这样,明明知道我会很担心,也不知道先跟我说一下,手机没电了不能找个地方充电吗?又不是在荒山野岭。”
“这个人倒好,还说我无理取闹。”江一帆叹了口气,“第二天我不想理他,他就说我搞冷战,很过分。”
江一帆越说越委屈:“还不都是因为他!”
钱与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看开点,这些也都是小事。”
“生活里不就是这些小事吗?”江一帆看他,“婚姻接轨生活,多数时候也就是这些鸡毛蒜皮。”
钱与舟皱眉,他忍不住反驳:“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不会吵架的伴侣吗?”
“可能有吧,但极少。”江一帆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冲突才是亲密关系的开始。”
“古人老说举案齐眉,那肯定是有一方在忍受。”江一帆耸肩,“我和烨清都是不愿意忍受的人,我们很清楚对方的爱和在乎,但我们不会因此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