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气不打一处来,杏眼一瞪,劈头就是责骂:“你傻啊?又不会水,跳下去找死吗?”
“我没看好糖糖……”澹台凤鸣又愧又悔,垂着眼帘不敢看她。
糖糖在远处瞧见,划动着短短的四肢朝这边箭一样游了过来。
她哪知道刚才澹台凤鸣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冲他竖起大拇指赞道:“叔叔好厉害,一口气憋这么久~”
澹台凤鸣一窒,瞬间羞得满面通红。
“你没脑子呀?”这话好似火上浇油,唐意越发生气了:“糖糖在海岛之上长大,不会游泳怎么成?”
澹台凤鸣见她气得七窍生烟,纵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敢分辩,闭紧了嘴巴乖乖挨训。
恰在此时,澹台文清雇的画舫及时赶到,见此情形又是好笑又是吃惊,急忙下令:“快快快,把四哥捞上来!”
船夫和侍卫取了竹篙,七手八脚地伸下去,把几人一一打捞上来。
不必人吩咐,闲云早命船夫把船划过来,待两船之间搭上跳板,立刻冲了过来,用薄毯包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唐意面色铁青,也不与人搭话,披着薄毯径自回船。
小安子见机飞快,立刻打发人放了伐子下水,上岸去给主子购买衣物。
澹台凤鸣既已获救,余下的侍卫自动自发地朝糖糖游去。
糖糖哪知道她的一个无心之举,已引发了轩然大波?
她还以为这么多叔叔都来陪她玩水,高兴得不亦乐乎,象尾硕大的金鱼,灵活地在众侍卫之间自如穿梭。
“来呀,来呀,来抓我呀~”童稚的笑声,欢悦地在宽广的湖面上久久回荡。
“小小姐,别玩了~”殷扬不敢用强,只能苦着脸哀求:“大冷的天,要是感冒了,卑职可担待不起呀~”
糖糖哪里肯听,冲他吐了吐舌尖,扭头游得更远。
“呀,”澹台文清一头雾水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曲肘撞一下身边的落汤鸡:“现在是什么状况,能给个解释吗?”
四哥为了独占唐意母女,不顾手足亲情,残忍地把他赶走,结果落到这个下场,真是让他大呼痛快呀~
澹台凤鸣极不耐烦,冷哼一声,两眼一翻,正要斥责,一阵冷风吹来,“阿切!”打出一个喷嚏。
澹台文清反应极快,迅速往后一跳,啧啧叹道:“真脏!”
赵玉池在皇帝身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示意他别再煽风点火。
小安子拿了干净衣服过来,服侍着澹台凤鸣进舱更衣。
“呀,到底咋回事?”澹台文清逮住机会,揪着赵医女不放。
“奴婢当时在舱中,具体情形不得而知。”赵玉池垂着头,恭敬地答。
“切~”澹台文清眯起眼睛,望着在水中嬉戏的小小身影:“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肯定是四哥不小心,让糖糖掉到水里,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下去,这才弄得兵荒马乱,对吧?”
赵玉池没有吭声,心道:既然你都知道,何必还问?
澹台文清象是猜到她的心声,轻摇折扇,弯唇逸出一抹痞痞的笑容:“四哥精明惯了,难得糊涂一次,这种好事,烂在肚里多可惜?当然要人不断复述,多多提醒才好玩。”
好玩?现场人仰马翻,他倒只顾着好不好玩?
如此看来,他与此刻在湖中戏水的三岁奶娃有何不同?
澹台文清敛起笑容,扇子一收:“喂,你是不是在心里骂……”
澹台凤鸣换了衣服,重新回到甲板。
澹台文清见了,立刻扔下赵玉池,靠过去,戏谑地问:“四哥,湖水的味道好不好?”
“七叔~”清亮软糯的童音忽地响起。
澹台文清回头,糖糖已游到船边,仰着头,忽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小糖糖,”澹台文清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换上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以扇柄指向自己:“你在叫我吗?”
“是啊~”糖糖点头。
澹台文清越发亲切,蹲下去,温言询问:“是不是想让七叔拉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