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好。以后再有人问起,你就这么回答。”好儿话音刚落地,苏掌柜从外面过来,对好儿道:“小姐,货物已搬卸妥当,并与陈管家的报数核对无误,已登记入账。不知小姐可有别的吩咐?”
好儿微笑道:“苏掌柜,刚才我看了下账本,你和卞账房都做得很好。如果今年内,能把酱泡菜都打入北封县所有的大中户人家去,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苏掌柜忙道:“小姐吉言。北封县的大中户人家甚多,小的不敢断言今年内能达成,但小的必定带领他们努力,尽力向这个目标靠拢。”
“嗯,欲速则不达。苏掌柜懂得这个道理,甚好。”好儿心里对这两人颇是赞赏,做财务最紧要一点就是要嘴巴严密,卞账房做到了。做掌柜的要踏实不浮夸,苏掌柜做到了。
好儿让林小当去把两名伙计叫进来,让陈六声和林小当暂看门面。对四人道:“虽然我们的店面不算大,卖的产品也实属寻常。你们或许不知道,巧味道酱泡菜之前已在江东县、苗花镇、罗仁镇开店,每家店的销售都很好,各店并已成功与当地所有的大中户人家签订了长期的固定供销合同。”
这最后一句话,令苏掌柜等四人均感震惊,不提零售,单是那些大客户,利润累加起来就已非常可观。拿下当地所有的大中户人家,那是个什么概念?那得多大的能耐?
好儿微笑道:“别家店能做到,我相信,你们一起努力,也一定能做到,说不定还能领先他们。大家都清楚,员工的月钱、福利跟成绩挂钩,只要你们肯努力,到年底,一定或获得大收获。但是,”
说到这里,好儿原本的盈盈笑意化为严肃之情,透澈的眼睛如同甘冽泉冰,散发凌冽气息,“我仍是重申当初录用的那句话,品行永远排在第一,能力排在第二。我不希望听到、看到你们用不正当手段去谋获成绩,来获取丰厚回报。巧味道的口碑和信誉,要靠你们认真经营,用心维护,如此才能长久、生旺不息。”
苏掌柜等人在心头一震,再不敢把好儿当做一个啥也不懂的小丫头。苏掌柜在心里隐隐预感,小姐将来长大,必定远胜其母,大放异彩。
从巧味道出来,好儿要带明笙儿主仆步行,逛着过去。林小当便随车先行一步去了火锅城。
北封县城虽远不及彭城,自有小城的独特与风味。明笙儿和依春边走边张望,异乡的一切,对于初来者,总是充满新鲜好奇,令人心情愉悦轻快。
“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当看到前方街角围了一堆人,阻拦了街面来往,三个小姑娘都被勾起了好奇心,手牵手地快步往人堆走去。
三人刚走近,又听前头有人喊道:“大伙让开让开下。”
“啊,是胡家的车!”
“胡老爷一定在车上,快向胡老爷求助吧!”
众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动分开一条道,里面躺着一个白发老人,妇人带着孩子跪在身边哭泣。在他们前面不远,停了一辆外表普通的宽长马车。
好儿的注意力,便转向那辆马车,胡大善人的名声,是她来北封县听到最多的,却一直未见其人,她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那妇人似乎不是本地人,听众人说胡老爷是大善人,走到马车前双膝跪下磕头,流泪求道:“民妇文氏,求胡老爷救救家父!”
从马车内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打量妇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话语简洁,语气颇是温和。
妇人跪地上道:“民妇文氏,去年亡夫,被婆家以未给生养儿子为由,驱赶出门。民妇无处可去,回了娘家……”
听文氏所述,她回了娘家后,遭到兄嫂冷眼相待。其母早丧,唯老父在,但常年身体不好,其嫂惯会做人,人前表孝,关门虐老,其兄竟无视之。
文氏回娘家不到一年,其嫂喂养的猪病死,被怪到头上,其嫂恶言相逼,有她无小姑,有小姑无她。其兄默许,要文氏带孩子离开。其父怜女及甥,坚决不同意。其嫂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叫来娘家人,连夜将文氏母女及老父驱出家门,从头到尾其兄一字不吭。
其嫂将他们赶出家门后,还不放心,一路派娘家人跟盯着,直到他们离开村子二十多里远才罢休,并恐吓威逼他们,如若敢回来,就半路做了他们。文氏父女深感悲凉无奈,只能一路乞讨。
今天在进入北封县时,老父终因年老体弱,病倒不起,文氏本想搀扶老父进城去求医馆施点药,不想进城没多久,老父就再也无法行走,昏迷在地。
文氏说到最后,伤心地大哭,“民妇句句属实,如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民妇母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围观的众人听得义愤填膺,百事孝为先,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恶妇恶行,看向文氏三人无不充满同情怜悯。
一妇人抹着眼睛说道:“妹子,你别怕,你遇上了我们的大善人胡老爷,你爹、你母亲儿俩都有救了。就是今儿没遇上胡老爷,大伙儿也不会对你们视而不见的。”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更有那热心者说若是文氏几人无处可投奔,可先去他家暂住,大伙儿帮他们找地方落脚,以后就在北封县住下。
好儿冷眼观望这些人,他们的脸孔此时表现出的无不是情真意切,丝毫看不出惺惺作态、口是心非。
“大家伸个援手,先把老人抬去仁心医馆医治。唐志,你陪这对母女一起去仁心医馆,我稍后过去。”
马车内传出来的声音,犹如三四月的春风,温润、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