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云感慨万分,“其实幕后的人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林清扬冷笑道,“他们在我节外生枝时,就应该断然拒绝我用公司入股,最多是拿一笔现金摆平我。”
“是啊,他们让你作茧自缚,但是他们对你的了解太肤浅了,一个身家过亿的人竟然还有信仰,这是他们那些人万万想不到也想不通的,说句心理话,不用说他们,连我有时候也在怀疑,你的身上到底还残存着多少信仰,还足不足以对你委以重任。
我不是没有能力强行终止这个项目,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的眼力,看和我生死与共十余年的人,是不是已经完全沦为了金钱的奴隶。”
林清扬摘去眼镜,下意识的揉搓了一下左侧太阳穴,“说句心里话,听了你的话,我挺寒心,我的信仰还残存多少,我也不清楚了,但是我这里残留的弹片是真实的,我的左眼几近失明也是真实的。”
伍云无言以对,自己坐办公室升官,而林清扬在外边血战,而自己却不得不时时考验他的忠诚,“你对得起国家,国家也对得起你,只是我伍云个人对不起你,你为我都做了什么牺牲,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项目成功之后,如果你累了,可以休息了。”
“算了吧,你哪次不是那么说的?可结果呢?”
伍云说,“当年我发出去了十二枚俄罗斯大银币,大部分陆陆续续回到了我手中,我记得不错的话,至今你还没交回来吧。”
林清扬无可奈何的说,“不是我不想交回去,是我把它弄丢了。”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第四十七章 致命的剪彩
就在林伍二人就信仰的话题而彻夜长谈时,陆一鸣也睁大双眼看着天棚,今晚对于已短兵相接的燕清三杰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自从被锁定之后,陆一鸣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如果不是自己身上这张狼皮,他已经没有资格睡在宾馆的大床,伍云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他心里清清楚楚。
他晚上回到办公室查看了闸口的资金流动的情况,看完之后,他大惊失色,按原计划还需要五天的资金竟然在一天强行流入,而且分流速度加快,这说明计划有变,但没有人告诉他原因,他只能按照约定关闭了闸门,也就是说他与森格公司暂时失去了联系,没有人能从他这里追溯热钱的真实来源地。
这也意味着他手中的筹码大幅贬值。
他能感觉出自己的心跳有人在偷听,任何一个表情都有人在偷看,甚至他的大脑也有人偷读,如果不是他有着坚韧的神经系统,可能早就崩溃了。
按照常规最后这笔钱三天之内就会完成潜伏,到了潜伏地,它们就是光明正大的资金,已经能说地道的普通话,没有中国人能从它们身上辨出西方的血统,更不用说俄罗斯人了。
它们的成功就意味着中国在能源争夺战中再一次的失利,更意味着在铁矿石谈判中又丧失了一个重要的筹码,陆一鸣终于有白了什么叫李代桃僵,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又叫一石数鸟?
这其中最可怜的就是林清扬,他辛辛苦苦地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如果他还算聪明的话,就不要挣扎,这样他的投资不仅能保住,以后还会有滚滚的红利;如果他还要坚持他所谓的信仰,就只能和信仰一起殉葬,重新变回名符其实的无产者。
这时的陆一鸣不免兔死狐悲,可是林清扬的牺牲会换来东山再起的筹码,如果他愿意,就能得到资金支持,几年后,他的成就很可能超过今天的十倍;而自己呢?成功了,是份内之事;不成功,就会搭上自己的终生,森格公司不会再用一个失去价值的废人,命运注定了自己更绝望的前途,应该何去何从?
天光见亮陆一鸣只好吃了半片安眠药,因为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剪彩活动要参加,这是瑞德公司历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公益活动,也是配合铁矿石谈判而进行的公关手段。
早上起来后,他敏感的发现有人在监控他的行踪,对手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发现,只想达到施加压力的目的,不用说这些是伍云派来的人,可他只能视而不见。
自从到了公益活动现场,强装笑脸的陆一鸣一直心神不定,到了剪彩时,漂亮的女主持在介绍此次活动举办人代表时,在陆一鸣职衔和名字前特意加了“英裔华人”四个字,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被称为英裔华人,可从来没有感觉象今天这样刺耳,好象是主持人在故意讽刺他一般,他强自控制的情绪,千万不能中了伍云的圈套,只要保持镇静,主动权就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剪彩结束后,陆一鸣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而且对他非常不利,难道伍云决定动手了吗?直到活动顺利结束,他才松了口气,自己过于紧张了,为了能放松心情,临时取消了一个约见而悄悄蒸了一次土耳其浴。
晚上七点多,高朋满座,精神焕发的陆一鸣代表瑞德公司致祝酒辞,正当他进行着自我感觉良好的演讲时,用来提示演讲词的耳机传来秘书的声音,让他尽快结束演讲,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他想象着伍云带着人已经闯进了宴会大厅,一双副冰冷的手铐就要扣在他的手上,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西装外套,按惯例是不是应该用它遮住自己的手部呢?
掌声响起,神情自若的陆一鸣结束了祝酒辞。
没有伍云,没有伍云的人,只有一个把他把入地狱的噩耗。
五分钟前是他大哥打来的电话。
陆甲川因脑溢血猝死于家中,陆一鸣的娘因受刺激心脏病复发,正在被送往县医院的路上,让他立刻回家主持他爹的后事。
宛如晴天霹雳,陆一鸣完全被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