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该满足了,不是吗?
从在帛琉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么卓绝出色的男人不会是属于她的!他是那么优秀、那么意气风发,在他身边也永远有数不清的女人。
败在艾芙儿手上,逸薰无话可说。她是那么地纯净可爱,没有任何人忍心伤害她或是抢夺她的所有物。
逸薰甚至想着,如果……如果那个女人不是艾芙儿该多好,那么她就可以不用这么挣扎、这么痛苦,她可以放手一搏,大方地争取自己的幸福。
但,没有如果,世间事本来就没有如果,一切都早已注定!
她该满足了!虽然他不属于她,但由他炽热而压抑的烈瞳中,她可以读到同样的震撼、同样的悸动、同样的情不自禁……
爱,不一定要常相厮守。她会永远记得两个相同灵魂所创造出的激烈火花,会永远记得他所给予她的一切。
将收拾好的旅行袋放在角落,袋子很轻很轻,但她知道自己带走的却是永恒的回忆!
他们拥有缱绻难分的热吻,每一个呻吟、每一个拥抱都是对彼此的依恋。她会永远记得当她受伤时,他赶到医院陪伴她的日子……那段时间是那么静谧温馨。那时她就知道,即使外面的一切全毁灭了,即使将来她还要面对更多的难关,但她会永远记得这一刻!永远记得他望着她时,那坚定而深情的眼神。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事实上,傍晚就刮起了暴风雨,幸好他们提早由疗养院出发回来,否则铁定被困在路上。
狂风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砰——两扇木质落地窗被刮得咿呀作响,粗大的雨点打在地毯上。
逸薰赶忙关好门窗,就在她为落地窗上锁之际,听到背后传来焦急的声音。
“你没事吧?”
是他!
雷臣潞压抑了一整个晚上,拼命地告诉自己——他已经答应迎娶艾芙儿了,他不能再来招惹她!
恩师这一辈子就求他这么一件事,他真的无法狠心拒绝。
但外头的风雨把他的心思刮乱了!最后,他让自己以“替她关好门窗”为借口,火速地冲到逸薰的房间。
“没事。”她迅速敛去眼底的缠绵情意,以最平淡的表情面对他。
雷臣潞锐眼瞥见一旁的旅行袋,危险地眯起。“这是什么意思?”
“我明天就走。”
逸薰命令自己微笑,刻意以最轻松的语气道。“反正我的脚伤其实也差不多好了,现在已经不用撑拐杖,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回台湾看看家人,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吧。你的……你的婚礼……很抱歉,我可能无法参加了。”
这一席话她已经在整理行李时就练习过无数次,但为什么?为什么语调还是这么抖瑟?这么软弱?
她真的好没用啊!
快走吧!快走吧!她无言地呐喊着,快离开我的房间!我的微笑只能伪装到这里,我无法再假装坚强了!我不大方!我一点都不大方!我好想把你抢回来,我更想扑进你怀里……
“你希望我娶艾芙儿?”雷臣潞阴郁地问着,眸底有着狂风暴雨。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逸薰在心底悲凉地回答,却刻意挤出更大的笑容。“当然!艾芙儿是个非常好的女孩,聪明、善良又善解人意,跟你就像是……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相信你们的婚姻一定会很幸福。对了,我会由台湾寄礼物来恭喜你们,你希望收到哪种结婚贺礼,唔——”
第九章
隔天一早,雷臣潞还来不及亲自到疗养院向恩师请罪,一通电话便惊醒了他们——罗耶夫老师心脏病又发了,且一度生命垂危。
三人火速地冲到疗养院,艾芙儿哭成了泪人儿。
“医生,我爹地他的情形怎么样?”一见到疗养院的驻院医师,艾芙儿便急切地问着。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昨晚心脏病发后,经过我们的紧急抢救,目前总算稍微控制住。不过,我希望病人能越快动手术越好,再拖下去,恐怕撑不到下一次病发。”
“怎么会这样?”艾芙儿的泪水再次决堤。“都是我不好,爹地早就该动手术了,我该更努力说服他的!如果我有办法早点说服他,也不会……”
“艾芙儿,别再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雷臣潞心疼地揽住她的肩,他们早就劝过罗耶夫早点动手术,但他坚持不肯。
一名护士走出来问道:“是艾芙儿小姐吗?病人醒了,他希望见到你。不过请注意,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千万别刺激他。”
“好好!我知道!”艾芙儿赶忙擦掉泪水,换上无菌衣进入病房。
雷臣潞和逸薰也跟着换衣进入。
看到全身插满管子的罗耶夫,艾芙儿忍不住鼻酸。“爹地,女儿来看您了,爹地……”
罗耶夫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前的人,枯瘦的手颤抖地想拔下脸上的氧气罩。
“爹地,您想说什么?”艾芙儿替父亲轻移开氧气罩,抓住他的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