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一个小时后,唐兰神色疲倦地合上书,坐在凳子上,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人老了,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期,这些大逆不道的学生,话还没出口就想纠正她的口音,反倒成了她的老师了,真是反了天了。
一整节课都紧绷着神经,深怕说错话,唐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来教大一的数学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新生确实精力十足,让她感觉年轻了很多,但也把她累得够呛。
“唐老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兰心一颤,缓缓转过头。
金欢喜拿着书本站在一边,脸上臊得慌,低声认错:“对不起。”
你看看现在这小年轻,就喜欢有话直说。
唐兰心里宽慰许多,面上不显,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慢悠悠打开,喝了两口热茶,凝视着升起的热气:“你是叫欢喜,一中的?”
金欢喜察觉到了她的言外之意,顺着她的话向下接:“嗯,我老师是唐慧君。”
那可就是一家人了。
唐兰吹了吹茶叶,直至眼镜起了雾,才幽幽开口:“没事,回去吧。”
学生没教好,那是慧君的责任,待她回去让她再写个几篇论文。
尚未知道自己给小唐姐带去了怎样的麻烦,金欢喜弯了弯腰,回了座位。
见她回来,费秋彤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声道:“你和子衿是真厉害。”
开课后的前十分钟,两人你来我往喊了几句,硬生生把这节课弄得紧张起来了,后面的同学还以为唐兰脸色紧绷是生气了,在中途休息的时候都悄悄往前坐了。
费秋彤心里一叹,谁能明白唐老师只是想守住自己剩下的教学生涯罢了。
金欢喜也松了口气,要是这节课的老师不是小唐姐的老师,她这一年都不敢来学校了。
有惊无险的数学课之后,便是社团活动的时间。
金欢喜和付子衿在大教室的前门后门分开,一个走南边,一个走北边,同时到达了冥想社的活动室门口。
坏就坏在冥想社的后门锁着,只有前门能进。
姗姗来迟的盛朝夕见她俩像两根木头一样杵在门口,背着手站定:“你们是在这里当雕塑吗?”
金欢喜承受不住她凉飕飕的目光,伸手开了门。
屋里人声鼎沸,屋外天空阴沉。
付子衿进去了,盛朝夕突然伸手摁住金欢喜的肩膀。
“嗯?”
“要下雨了。”她说完,先一步跨进了室内。
闻言,金欢喜停住脚步,留在了屋外。
……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盛朝夕烦躁地把不离身的本子丢在桌上,差点被室内的叽叽喳喳吵到眼睛疼。
副社长拿出名册,麻木地打开,被密密麻麻的名字晃了眼睛。
“社长,你忘了你有多出名了吗?他们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的。”她在心里嘀咕了句,当初说好一起当咸鱼,你却闷不吭声去干大事,还卷到学生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