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安国观被炸了个干净,仅剩的安国观礼道殿也被波及,很难再住人,经历数月修缮不但恢复原状,还把安国观四面五巷的百姓全给迁走了,金吾卫在观外设巡逻营房,时刻巡逻站岗,武侯、水侯、舆侯往来巡逻,守护在观外高墙。
他催动气机仔细感受,能明显感觉出附近的民居人群中,有高级守卫在发散气机,这种气机无色无味也无感,若是寻常百姓肯定感受不到,只有练武修行之人能感受到,属于武者的特殊信号。
可以说,此地别看一切如常,武者眼中却被紧密保护起来,再难有任何人能突破守卫走进观内行凶,他给金吾卫递了名帖,一番通报检查,很快被观内女官领进安国观,玄帝可能是怕崇华公主无聊,让太清宫所有奴婢仆从全都进了道观,随身侍奉。
新造的道观少了安国观的无趣,造得更像是园林而非殿宇,不再以前庭、中堂、后院的结构来区分功能,方正高墙内分为两个部分,前一部分有绿绒假山嶙峋起伏,其间栽种名贵花树,随处可见石路板街,瀑布飘雾、移步换景、曲径通幽、灯盏如星,如同山林秘境美不胜收。
等过了前头花园,就到了后院的宫殿!
礼道殿位于错落白玉台上,坐北朝南,重檐歇山,楼高叠层,可见翠瓦金鸱、宽大廊檐,左右有阙楼连接主殿,游廊环绕院子,衔接左右高大偏殿与庑房。
三面殿宇包围中,是个占地半亩的宅内湖泊,湖泊曲岸回环中铸假山,立奇石、养鱼鳖、栽荷花、栖丹鹤、游白鹅,可见波光粼粼如素练,满池荷花摇曳飘动,如云边彩霞灿烂旖旎,左右游廊垒砌石桥水榭,直接从两侧连接湖泊,在假山上筑起翠瓦高翘的自雨凉楼,登高楼阁,可以见万家灯火。
无数宫娥女婢站在游廊下,屏息凝神,缄默不言!
踏上游廊、走进主殿。
崇华公主吃着鲜荔枝,眉眼间满是焦急,见他脱鞋上殿,立马跑过去:“陇靖安,孤叫你做的事情,你是不是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大半月了都不来找我,该当何罪。”
这一个月来,确实疏忽了这一点,陇元镇赶紧跪下爬过去:“请殿下责罚,臣确实疏忽,圣人命我留意地下古城,实在是分身乏术。”
说完,把脑袋递过去,跪在崇华脚下,她嫌弃的踢了一脚:“你拿阿爷将我一军,还叫我怎么生气,起来吧,别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
“喏!”
陇元镇理了理身上的联珠纹胡服站起来,叉手说道:“臣虽然疏忽,却并非是没做,料想殿下在观中百无聊赖,特地加紧了时间送来。”
“当真?”
陇元镇拍手后,几个小中官抬着半身高的东西走进来,把红布一掀开,里面是个底座梯形、顶部圆球的黄铜机械!
“这是何物?莫非又是什么冰扇机?”
崇华见到这种机械,眼中的不满很快消散,只剩下好奇,像个小鹿摸着机器。
“殿下,眼下天色已晚,请您熄灭所有蜡烛,臣为您演示怎么玩儿?”
崇华已经迫不及待,让所有宫婢熄灭拉住,期月走过去微微欠身:“殿下,陇靖安毕竟是外男,这不合规矩!”
本来私见外男已经是不合规矩,若是在殿中再熄灭蜡烛,传出去就更说不清了,期月有些犹豫。
“期月,我被困在安国观出不去,好不容易有个人来陪我玩儿,你就别操心了,陇靖安可是不良为,他能把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