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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离去数月,但再回来时也不觉得陌生。
林元枫刚下马车,就被欣喜不已的娘亲和二姐给拉走了,回头望去,燕行露也被她父亲及谷内几位师傅围着寒暄。
两人越隔越远,林元枫敛眉,忽略心中异样。
因为亲事,相里谷内布置得甚是喜庆。红绸帐,孔雀灯,合婚联下放着红粉双烛。到了初六成婚那日,就更是热闹。
鞭炮在大门前被点燃,红纸落了一地。迎亲队伍洋洋洒洒占了好几条街,锣鼓振响,骑着高马的新郎官意气风发。
今儿是相里谷大公子陶鹤鸣娶亲的日子,也是县令长女吴苓出嫁的日子。
待到日影西斜,花轿落地,着青质花钗礼衣的新娘子以团扇掩面从红帘后慢慢走出,由新郎官牵着,橙金日光落在她身上,越衬得她脂容妍丽,娇俏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林元枫同她的二姐三哥一块,站在人群一侧,边轻声说笑边看着面前璧人执手跨过马鞍、米袋,五谷杂粮洒了一地。
偶然间,她一个抬眼,与对面角落里的燕行露对上了目光。
喜呐吹响,人影也突然变得斑驳起来,好像眼中只余彼此。
燕行露目光深幽,眼睛一眨不眨地静静盯着她,面上情绪不显。
恍惚间,林元枫竟生出一种荒唐的错觉。燕行露这么复杂的凝望,仿佛已经注视她很久很久了,久到时空交错,相视两忘。
拜过高堂,行了结发合卺之礼,渐渐入夜。
相里谷点起数盏红灯,宾客举杯庆贺,每个人都被火光映得莹亮,酒香弥漫。
林元枫给的贺礼是一对白玉镂雕鸳鸯玉牌,由她亲手做出,至于玉料么,自然是燕行露友情赞助的。
她送了一对玉牌,燕侯却财大气粗,足足送了一箱的金银珠宝,像什么玉如意、金镯子还有珊瑚树之类的。
本来燕行露来相里谷参加婚宴,是屈尊降临,应该被奉为座上宾的。
不过种种原因之下,还是低调行事为妙,故而相里谷内大部分人都还不清楚她的身份,只当她是陶净临的远戚。
新人礼成后,到了宴上却不见燕行露的身影。别说她,引商流徽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林元枫担心燕行露触景生情,想起她那死去的大哥和皈依佛门的嫂子,想去寻,却被自家二姐拉去喝酒。
“这些可都是爹爹的珍藏,此时不尝,更待何时?”
她推脱不了,随便喝了几杯后,便放下酒杯匆匆溜了。
没怎么费力找,一去燕行露暂住着的院落里就找到了。
此地环境清幽,坐落在一处莲池附近,才靠近便能闻到阵阵莲香。夜深了,池里还飘着几盏花灯,随风扑朔不定。
推门进去,不由得脚步一顿。
燕行露坐在一张由整块灵璧石雕琢而成的石桌旁,正同站立在旁的引商流徽二人说着些什么。
见她来了,三人都暂时止了话,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