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之不解:“有这般浮夸?”
说到这,岁谂安斩钉截铁,一字一句道:“哥哥……你不懂,他们见到容貌俊美的,会强行霸占,我将会变为他们的奴隶,会遭受殴打,遭受折磨,甚至遭受他们玷污!我……我恐怕难受其辱。”
穆云之惊得说不出话。
不过,如今的京城亦是一个弱肉强食之地,少年的确生得极为俊美,这样的姿色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难保不会被有恶癖的人盯上。
即便是他,曾经也被不少无赖频频搭讪骚扰过,现在回想起来,仍是毛骨悚然,令人作呕。
岁谂安颔首:“公子应该知道吧?那些王孙贵族常有这些骇人听闻的嗜好……”
穆云之忽然想到了某种令人胆寒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像确有其事,那这样吧,我写封信,再替你寻一个值得信赖之人。”
岁谂安的脸色蓦地沉下去。
穆云之滔滔不绝地列举了自己昔日友人的名字,可少年突然俯身凑近堵住他的嘴。
……当然是用手堵的。
“哥哥,你若执意不愿带我同行也无妨,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会阻拦你才会选择在夜晚离开,但现在出门实在不便,至少等到天明再离去……”
“……”本就心存愧疚的穆云之如今心中的歉意更甚。
眼前不过是一位渴望跟随他的十六岁少年,他即使再冷漠无情,也不至于一再拒绝对方为他着想而释放的善意。
他挪开了少年堵住自己嘴的手,低声道:“谂安,那我等到明日卯时再走,只是到了明日,你绝不可再阻拦我,要去寻找我的朋友们,知道么?”
“哥哥放心,哥哥晚安。”
少年眼中闪烁着炯炯有神的光芒,瞬间绽放出喜悦之情,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穆云之唯恐再多看两眼,自己便会真的舍不得离开这位少年了。
只是……晚安是什么说法?
“……晚安是我的家乡话。”少年解释。
“哦,晚安。”
等穆云之转身离去,屋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岁谂安才跪在门边,把耳朵紧紧贴在上面。
陶儿的细语悄然渗入。
“公子,方才屋内似有声响,那少年可是醒了?”
“嗯,明日卯时再启程。”穆云之的声音略显疲惫,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随后又是一个懒散的呵欠。
陶儿轻“啊”一声,终是无言,穆云之却突然转了话题:"你果真听见他在梦中唤我名讳?"
此言一出,岁谂安心中一震,近来梦魇频频,竟被陶儿听了去?
陶儿道:“是我亲耳听见的,但是公子你这么一问……我,我也不太确定了。”
还好陶儿并不十分肯定自己的答案,穆云之只能敲了敲她的头,喝令道:“赶紧睡觉,还得养足精神明天出发呢!晚安。”
陶儿:“??什么东西,公子你是太困了开始说梦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