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伟边走,边捉摸着地址,啧了一声:“地址不吉利啊,又是十八层地狱,又是死一死的。”
“你这就有点太迷信了吧。”
陈岭说,“十八变成阿拉伯数字就是一八,可以解读成要发,四就更好解读了,四季发财嘛。”
吴伟伟受教道:“陈哥说的都对。”
陈岭不想跟他这么一个“陈哥吹”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脚下加快。
上班族居住的小区不比林家的新多少,也是步梯楼。
陈岭站在楼下看了半天,确定以菜鸡的身手爬不上去后,决定去居委会走一趟。
他将同样的说词对居委会大妈又说了一遍,这次大妈不好糊弄,居然真打电话去软件公司确认。
巧的是,公司当真派了两个人过来取工作电脑。公司接到电话后就以为派去的人已经到了,再三向大妈保证不会乱翻家里的其他东西。
大妈挂了电话,凶巴巴的脸终于染上笑意:“我给房东打电话,让他过来开门。”
“房东住得远吗?”
陈岭问。
“不远,就同一个小区。”
大妈拍拍陈岭的胳膊,“他也盼着你们能有人过来取东西呢。那孩子的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警方打电话都不接。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最好是再通知一下他的亲人,来把遗物收一收,否则谁敢碰那些杂七杂八的啊。”
“回公司后我去人事部找找有没有紧急联系人的号码。”
陈岭说得很逼真,大妈信了。
房东是个挺着啤酒肚的地中海,为人和善。
打开门后,他把钥匙交给居委会大妈,说是自己还有事儿,转身就走了。
大妈不敢进屋,就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站在楼梯口嗑起来,时不时回头看看里面的情况。
陈岭进门后,速度扫了眼客厅的情况,直奔里面的卧室。
卧室里干干净净,被阳光照得很明亮通透。
和小凡的情况一样,这人死得无怨无恨,陈岭把角落逛遍了也没找到任何阴气。
吴伟伟问:“上班族的死,会不会和小凡的死是同一个东西所为?要不怎么都哼哀乐呢。”
“如果是,那就跟替死鬼没有关系了。”
陈岭沉吟片刻,道,“试想一下,如果他们是被同一个东西害死,小凡那朵失踪的纸玫瑰,会不会在上班族的家里?”
吴伟伟一愣,小声指出一个疑点:“可你不是怀疑小凡的死和冥婚有关吗?”
“结冥婚重的是八字,而不是性别。说白了,就是要捆绑一个生辰八字相合的魂,与自己作伴,以了活着时没有嫁娶的心愿。而茫茫人海,要找一个愿意心甘情愿赴死,并且八字相合的伴侣并不容易,所以就有人动了歪心思,在红纸上施以邪术,丢在马路上。谁捡到,谁就是那个被选定的结冥婚的人。”
说了一大段,陈岭有点口渴,他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继续道:“所以上班族被拉去结冥婚,也不是不可能。”
吴伟伟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孤陋寡闻了,“所以鬼也是要搞基的?”
“差不多吧。”
陈岭含糊不清道,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江域。
闭眼赶跑贸然闯进脑海的身影,对吴伟伟交代道:“仔细找找,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纸玫瑰。”
想到手腕上还挂着一个,他将绳子解开,把五铢钱放到地上,“你也去帮忙。”
五铢钱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哪天会被当成垃圾扔掉,如今能帮上忙,它高兴极了,蹦跶两下把身体竖起来,沿着地板上的瓷砖缝滚走了。
兵分三路,每人搜寻一块儿地方。
不到十分钟,窄小一居室被搜寻干净,就连卫生间马桶的水箱后都没有放过,最后只在床底下发现一个大号的,扁平的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