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肯德基出来,孙子西那边打来的电话不下于十个,可薄且维一个都没有接,杨迟迟也乐得自在,一路都在欺负小正太,看着他又萌又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笑的她肚子疼。
回到家,薄易维和秦潇潇都没回来,薄且维不用猜都知道,估计是被孙家人留下了,他刚才把那堆人弄到警局去了,不治安拘留个十几天是出不来的,孙子西那边打他电话都打爆了也没人接,当然只能找薄且维和秦潇潇了,搞不好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被请留步了。
不过,薄且维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家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
在宽大的浴室里,薄且维洗过澡,在书房里,灯光下看财经报纸,小正太躺在薄且维的膝盖上,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他手上财经报纸的背面,他在看娱乐版,橘黄色柔和的灯光一圈圈的蔓延在整个屋子里,将平日里薄且维不苟言笑时的冰山般的面容棱角揉和了,一件居家的白衬衣,更显得他淡定而从容。
杨迟迟也洗过澡,径直窝到被窝里去,今晚薄且维跟小正太睡,她正好独自一人霸占kingsize的大床,乐的逍遥自在,她的手机也在一直不停的响不停的震动,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找不到薄且维找到她这里来的孙家人,她懒得接,直接调了静音,丢在一边,看着手机一直转到没电自动关机。
伸手扇了扇小嘴儿,杨迟迟看了看时间,拉过被子安心的睡觉,只是睡到夜半时分的时候,确切是多少点,杨迟迟还真的是不知道,可本能的感觉告诉她,有人盯着他,蹭,杨迟迟从梦中醒来,正好对上一双盯着她出神的漆黑如玄色绸缎般好看的双眸。
“呃……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么?”杨迟迟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薄且维搞什么,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倒是趴在床边这么看着他,看的她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满满的只有吸引。
果然是只不同凡响的禽兽,他安静的样子身上都有流淌着暖色,无辜的朝她眨了眨眼睛,见鬼的,杨迟迟居然觉得他又单纯,又性感,就像是一面如痞气妖娆的妖冶男子,一面又如淡定的微笑着拉着大提琴的深沉男人。
杨迟迟咽了咽口水,在他深深的目光注视下,负隅顽抗的抵制了好一会儿,终究败下阵来,皱眉再次开口:“你干嘛大半夜的这么看着我,演贞子呢?”
薄且维顺势钻到被窝里,跟她盖一张被子,他声音很平和:“我是想看看,你不张牙舞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我发现还挺好看的。”
脸色一红,杨迟迟白他一眼,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看她,这是有病么?
这么想着,杨迟迟脱口而出:“你不去陪着小胖子睡觉,你大半夜的趴在我床边盯着我看,你这是病得不轻。”
薄且维倒是顺着她的话反问:“你的话,让我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你现在真的有病,患了癌症,你最想说的话是什么?也就是你最大的还没完成的心愿是什么?”
呃?
大半夜的,问这样的问题,好像不大吉利好么?
杨迟迟错愕的看向薄且维,震惊的伸手去碰他额头:“你发烧了啊?问这么烂的问题?”
薄且维却显得异常的认真,重复了一遍:“就是个如果,我就想知道你最想说的话是什么,还有最想完成的心愿。”
呃,禽兽就是禽兽,果然思维跟正常人也不大一样,这大半夜的不去睡觉,趴在床边看她就已经很诡异,居然还问这种问题,可看薄且维一脸认真又严肃的样子,杨迟迟觉得自己要不给他一个答案,今晚他估计得跟自己死磕一晚。
好吧,杨迟迟只能低头思索。
但是,谁好好的会有这样问题的答案,她只能努力再努力的想。
首先,如果……当然这个如果也不存在就是了,但是薄且维坚持要拿这个如果当前提,她就忍了,也就是她得了癌症,没几天好活了,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其实吧,很久以前,杨迟迟有个伟大的心愿,那就是上遍又帅气又多金又腹黑又深情的完美男人,然后一脚踹开,可这个愿望注定不能实现,她到了二十六的高龄才被薄且维给上了,连一场浪漫的求婚都没有过,连一次漫步海滩看夕阳,流星雨下接吻这种偶像剧的剧情都没有上演过,就成了已婚两年的妇女。
哎,算了,这种心愿,也就是脑子出问题了或者言情小说看多了才会有,杨迟迟摇摇头,还是把这种明显会被薄且维鄙视的心愿抛弃了没有说出口。
可她好像也没什么心愿了,哦,也不对,希望她爸长命百岁,可惜,不大合理,要是她没几天就挂了,他爸谁来照顾呢?活那么长又没人照顾,又偶尔智商有点问题,估计还得被杨家人欺负,算了,还是跟她一起挂了吧。
所以,这个心愿也不奏效。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心愿和特别的话要留下,杨迟迟摇头懊恼的无奈的看向薄且维:“薄大神,我一时间想不到。”
薄且维看她一眼,貌似很失望:“怎么会想不到,肯定会有的,我再换个问法,比如你有没有什么牵挂的忘不掉的事情。”
杨迟迟皱眉深深的思索了一下,老实的点头:“那你得给我的生命尽头划出一个期限来,比如只剩下三天,或者三个月,或者三年,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去做那件我终生难忘的事情。”
嗯?
薄且维眼底闪过一丝期盼和欣喜:“什么事情?你说了我就给你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