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应向沂面前向来不会收敛情绪,褪去了妖尊高高在上的威严感,像个顽皮的少年郎,满心满眼都是乱花迷人眼的人间。
“阿应你瞧,那揽月台的红绸上写着字,好像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是什么意思?”
他摇头晃脑,没有文人公子的做作,明眸善睐,透着一股子稚气,又灵又妖。
应向沂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将人压在怀里的冲动,掌心贴着脸颊,让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重新注视着自己:“没什么意思,别看了。”
“你骗我!阿应,原来你也有不懂的事情,我知道,我来告诉我!”迟迢不依不饶,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话本里经常这样写,公子和姑娘情难自禁,做些亲密的事,便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应向沂顺势捏了捏他的脸,将人捞到怀里,按在肩头上,不让他那双眼睛露出来。
再被那双眼睛看着,他怕自己忍不住拉着迟迢,身体力行的证明一下自己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意思。
千金台和揽月台八面临风,四方洞开门庭,冬季用屏风阻挡,其他季节便只挂上层层叠叠的绸缎,营造出一种奢靡的旖旎风光。
千金台上散千金,这座高台用的是金色纱幔,在烛火的映照下,金丝熠熠生辉,将整座高台笼罩起来,好似纯金打造的一般。
揽月台上醉倒温柔乡,悬挂的都是红色绸带,绸带上绣着风花雪月的纹样,文雅又不流俗,配上靡靡的丝竹管弦之音,拉着人坠入一个又一个浸透脂粉香气的梦境。
龙族酷爱金闪闪的东西,比起揽月台,显然是千金台更符合小白龙的审美。
迟迢的一双眼眸几乎要变成竖瞳,乖顺的被应向沂带进了千金台,脸上全是兴味,好奇地张望着。
“据说在千金台里,只要出的钱够多,什么都能买到。”迟迢腻歪在应向沂怀里,他做小蛇时习惯了亲密的依偎,丝毫没觉得不对,“连人命也可以买到哦。”
他玩味地勾着笑,跃跃欲试:“阿应,以后我不当妖尊了,就陪你在人间生活好不好?这六界之中,我杀不了的人屈指可数,没钱了我就来千金台上做交易,定然不会让你吃苦受累。”
“……”
应向沂琢磨了下,听着挺高大上的,但实际上不过拿钱杀人,这特么不就是雇佣杀手吗。
虽然这份职业不值得提倡,也没什么前途,但迟迢这份和他生活的心意值得表扬。
应向沂很受用,先是夸了几句,然后委婉地提出了其他想法,好说歹说,终于让迟迢放弃了这份工作。
“到时候来了人间,我养你就是了,迢迢是我的小娘子,合该被我金屋藏娇的。”
这么漂亮的小白龙,他可不想放到外面去给别人看。
千金台里的人非富即贵,这里既做上得了台面的买卖,又做见不得光的勾当,因而有不少人戴着面具。
应向沂摸摸迟迢的脸,果断带着他去门口挑面具。
千金台里的东西卖的都贵,和电影院里的爆米花,火车站里的饮料一样,价格翻了好几倍。
小小一个面具,卖到了二十两银子。
不过好在面具做的很精致,有不少拟兽的形象,比如带着兔耳朵的白色面具,带着狐狸耳朵的红色面具。
迟迢看中了一个黑色的圆耳面具,听卖面具的人说,这个面具的原形是传说中的一种凶猛妖兽。
应向沂二话不说,从储物戒里扒拉出一根金条,买下了这个面具,同时又拿了一个银白色的尖耳面具。
比起黑面具,这个银白色的面具要可爱几分。
迟迢暗自发笑,对应向沂的偏好表示出不理解。
两个面具都在应向沂手上,迟迢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兴冲冲地去拿自己挑的面具,却被截住了手。
应向沂把银白色的面具戴在他脸上,反手就将他挑的黑色面具戴在自己脸上,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果然很适合。
银白色的面具很衬迟迢的肤色,露出来的下巴莹白,唇似点血,中和了原本的妖冶,平白多了几分不容侵犯的禁欲感。
“你戴错了,阿应,那个才是我挑的!”
说着,迟迢便上手了,要摘应向沂脸上的面具。
打闹的动作没有用妖力,应向沂轻松制住他的双腕,不松不紧地圈在手心里:“没戴错,我是迢迢的相公,自然得戴迢迢挑的面具,迢迢是我的小娘子,也要戴我亲手挑的面具才是。”
刻意放轻的解释令迟迢愣了愣,注意力又被拉到了相公和娘子的称呼上。
尽管已经答应了要穿嫁衣,但要将做人家娘子的事情公之于众,迟迢还没办法完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