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婧儿狐疑看她:“你为何有如此感慨,莫不是你母亲给你相看人家了?”
“她哪回不给我相看?但凡我休沐回去,准是拉着我唠叨亲事。”
陈文姝喜欢读书,外人说她是个书呆子,乍一看文文静静的有点像,但相处久了之后,颜婧儿发现她为人风趣,十足一个妙人。
“对了,”陈文姝换了话头,说:“我和好友办了个诗社,下月初一休沐是我们诗社头一回雅集,届时可要来捧场呀。”
颜婧儿惊讶:“何时办的诗社?为何我没听你说起过?”
“今年春事情这般多,彼时你又回泸县待嫁,前前后后你这么忙,我哪里得空跟你说。”
“哦,”颜婧儿点点头,问:“都请了谁人?”
“你是第一个说的,其他人还没说呢,不过届时会有许多贵女前来,还有我哥哥也说要带他的好友们一道来捧场。”
陈文姝的哥哥最是喜欢呼朋唤友,在上京结交的世家子弟无数,听她这么说,颜婧儿都能想象得到届时场面会多热闹。
“届时你来不来?”陈文姝问。
颜婧儿思忖片刻,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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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颜婧儿和陈文姝准备去饭堂吃饭,一路上两人都有点不自在。原因无他,主要是颜婧儿这新鲜出炉的诰命夫人身份实在惹人好奇。
原本颜婧儿拜廖老先生门下就颇是出风头,如今成了亲,众人看她就跟看稀罕物似的。
尤其是年纪比她们小一些的姑娘们,梳着双丫髻,一双眼睛按捺不住瞧过来。
陈文姝无奈:“我就不该跟你一起走。”
颜婧儿紧紧挽着她的手:“不走也得走,上了这条船就别想下去了。”
陈文姝目色诧异,失笑道:“竟不想你还有如此蛮横的一面。”
两人这边开着玩笑,一个掌撰从远处匆匆跑过来。
“颜。。。”他才开口,似乎觉得称呼不妥,又改成了:“顾夫人,顾丞相在门外等您,说是来接您的。”
颜婧儿不解,早上才送她来国子监,为何中午要接她回去?
她点头谢过掌撰,辞别陈文姝独自出门。
夏日午时阳光炽烈,颜婧儿撑着把伞出来,见顾景尘的马车停在树下阴凉处,她走过去。
“夫君怎么来了?”
顾景尘拉开车门,见到颜婧儿站在树荫下,细碎的光照在她身上,脸上笑意盈盈。
有那么一瞬间他愣了下神,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送她来国子监的时候,颜婧儿也是如此模样。
彼时她一身国子监青衿,背着书箱,两手随意地扣着肩带,俏生生地立在晨雾中。
过了会,顾景尘开口:“我从宫里回来,路过正好陪你一同吃午饭。”
“哦。”颜婧儿将书箱递给小厮,然后提裙摆上马车。
她自然也不会去问顾景尘从皇宫出来,得绕一条街才算“顺路”,她进了车厢后,就这么压着笑意有所指地瞧顾景尘。
瞧得顾景尘不得不从卷宗里抬头,无奈莞尔:“好吧,其实是想夫人了。”
颜婧儿心情愉悦,压着的唇绷不住渐渐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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