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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骤然垂头,再三确认手中命牌的状态,见它尚且完好无损才稍微松了口气。
既然命牌无恙,那便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那个人回宗之事满宗上下无人知晓,大概率是偷潜回来的,还偷偷带走了晏青棠藏起来。
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江云淮想不通那个人为何要对晏青棠出手,但他从不吝惜于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
江云淮面色极为阴沉,熟悉的恐慌感又一次摄住了他的心,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他失去母亲的那一天。
他仍旧记得他阿娘冰凉的温度,记得她泅在他指尖的濡湿的血色。
那是他想起来便会肝胆俱裂的恐惧,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晏青棠也会变成那样吗?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直到察觉到微微刺痛才蓦地回过神来。
江云淮垂下头,自芥子戒中取出了那枚玉簪,微微颤抖的指尖抚上了簪尾的小字。
“琼”。
十年前他是个孩子,可如今他不是了。
少年时的噩梦,总该有结束的一天。
江云淮几乎没有犹豫的勾起玉筒。
莹莹光芒中,他平静道:“容师叔。”
……
去往天阙阁的路江云淮很熟悉,熟悉到闭着眼都能准确的找寻过去。
这里寻常不会有人前来,就算是寻找晏青棠踪迹的碧华宗弟子们也不会踏足。
江云淮脚下站定,打量着眼前似乎完好的宫殿。
他抬起手,掌心便触及到了一层壁障。
果然,是结界。
他心中早有预料,此刻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平静的抬起手,象征性的聚起灵气,撞在了结界之上。
这般微弱的灵气下,结界连颤都未颤,甚至连其中的晏青棠都没感受到丝毫动静。
可玄微真人却蓦地抬起了眼。
隔着一层壁障,他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江云淮的身影。
他蓦地心情大好。
“你看。”他对晏青棠说,“天都在帮我。”
晏青棠目光一动,尚未想明白玄微真人是何意,便眼见着他抬手自外扯进来一人。
她顿时一惊。
“江师兄!”
天旋地转之间,江云淮便被拉到了真正的天阙阁中,四面剑痕交错,几乎坍塌成了废墟,可见交手之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