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遗朱被折磨得不轻。
在林冽飞去A洲参加什么青年论坛之前,没人告诉他舞社不光要负责校园舞蹈大赛的节目单排序,还要负责赛程填写。
这些琐碎的事情本来都是林冽来过目,现在都成了他要操心的事情。
原主是舞社的干部,但是从来不干实事,这下好了,自从他一脚掺进这趟浑水,什么事都找上门来。
——什么报名视频整理上来的格式错误,什么宣传事务的推送不到位,什么五六七八个平台的官号的粉丝回复,全都需要他来检查有没有及时更改或者还有什么缺漏。
久而久之,甚至连校媒的事情都有人来找他问。
遗朱每天都会给林冽发很多条信息或者打很多通电话,因为很多东西他不会,需要问过再做决定。
而且令他费解的是——那群因为琐碎事务把他缠疯了的社员,怎么不干脆自己去问林冽。
中间有一天,他绷不住了,趁着一次询问的机会,向林冽哀叹。
“哥,你能不能快点回来,他们什么事都来问我,连楚桢都不乐意帮我,和你打电话还净是问这些破事,他们怎么不自己跟你打?”
林冽听他诉苦,撩起眼皮问道:“没这些事就好了是吗?”
快速地在心里做换算,遗朱想:没这些事=不用打电话=不用找林冽。
意识到不对劲,遗朱忙不迭找补:“我不想为了这些事找你,耽误人家时间罪大恶极。”
林冽合眼倚在枕头上笑,故意逗他:“尽管找我,会特赦你一百次的。”
遗朱的表情如丧考妣:“那你还是判我死立执吧。”
但这通电话没什么效用。
就这样头昏脑胀了四五天,终于捱到了周六,遗朱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红了一屏,但最多的还是他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祈盼能回来的那位——林冽。
林冽的第一通电话是早上七点半,中间隔个二三十分钟打一个,已经攒了七八个未接的视频或者语音电话。
遗朱接到的这通是视频,他摁了绿色的接通键后,让手机倚靠着枕头自生自灭,自己埋在被窝里神情恹恹。
A洲现在是夜间,林冽穿的是黑色的绸质睡衣,倚在酒店的床靠上。
看遗朱睡眼惺忪的样子,他自顾自地说:“你有一套格勒丝的府绸衬衫,这一季的新品里有同纹样的腰带,想要吗?”
遗朱抵御不住诱惑,忍不住闷闷地笑,说道:“想。”
林冽继续问:“还有斐西的复刻季,复刻的是你生日那一年,想要什么?”
视频里的青年本来是兴致缺缺的模样,恨不得溺在床上不复醒,下颌线都藏在摄像头外让人探寻不到。
但这话很奏效,青年立时揉着眼睛拿起了手机,任由视频里的死亡角度照出自己的正脸。
他翻了会界面,才回复了林冽:“我看看……织花的马术马甲。”
“只有这一件?”
本来不好意思让林冽代购的遗朱,登时就恭敬不如从命,笑嘻嘻地继续道:“还有那件蓝紫冷色布料拼接的croptop。”
大善人林冽还在继续:“还想要什么?”
遗朱的双眼越睁越大,说道:“想吃西索的手工巧克力,离你远吗?不要黑巧,要加坚果的,它们家红色包装的很好吃,但是怕影响口感一向不给邮寄。”
他没抱什么期待,但没成想林冽居然应下了:“我得空去一趟。”
现在,林冽在遗朱心目中的形象,俨然成了仙度瑞拉那位出差前会问孩子想要什么礼物的爸爸。
一扫近日的疲惫,遗朱满怀希冀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冽:“原定是下周六,去西索那个巧克力工坊车程不近,所以大概要晚一天回去。”
一想到自己还要多经受一天舞社的折磨,遗朱马上改口:“那不要了。”
屏幕里的青年嘴角划出的一个明知故问的弧度:“不要什么?”
遗朱忍痛割爱:“……巧克力。”
在心里默算着时差,遗朱又皱起眉头问:“你那边现在是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