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瞧着他面若冠玉,眉眼精致温朗,周身气质矜贵如月,但眉宇间却是难掩郁色,被一层淡淡阴霾笼罩,像是长久失意之故。
她微微思筹了下,便主动招呼道,“公子,岁暮不胜寒,添衣寄安暖,明儿就是寒衣节了,您心中若是有难平郁结之事,可与已故亲人诉诉,他们会保佑你的,您看你是要祭奠何人?需要什么类型的寒衣?”
到寒衣节了?
江以墨最近病的神智有些混乱,心情更是郁结愤懑,都忘记寒衣节这种日子了。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微抬,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心中想起,沈念容买寒衣应是要祭奠她爹吧?
凝思间,他看着大婶道,“就给我几件同方才那位姑娘一样的。”
“好嘞,公子。”大婶笑着给他取。
等她将香箔、元宝、大人寒衣全部包好后,又问江以墨,“方才那位姑娘还要了几件小孩的寒衣,公子你可需要?”
“小孩?”江以墨眉心微微蹙起。
大婶忙不迭点头,“是呢,她还说是个未出世的婴孩,看那姑娘的神情,可伤心了呢……”
未出世的婴孩?
这几个字,让江以墨听的心弦隐隐发疼发闷,沈念容为何要买婴儿的寒衣,还是未出世的,她究竟要祭奠谁?
莫非……
他脑海忽然记起,三年前,酒醉那夜,他和沈念容……
不……不可能的。
就那么一次,怎么可能?
更何况沈念容从未说过她有孕之事,应是不可能的……
可是,张婶上次骂他时说过,他和沈念容之间隔着赤裸裸的人命,那神情分明是煞有其事。
而沈念容似乎还是岔开了话题,在蓄意隐瞒他什么…
想到这些蛛丝马迹,他头疼欲裂,一波又一波的窒息感紧紧压迫着他神经。
他脑海开始混乱不清,撕裂一般的各种可怕念头让他根本无法理智……
见他站在原地,俊容上的神情一瞬变得阴云密布,整个人像是须臾间被人抽掉了灵魂,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大婶惊然之余,忙走近扶住他,急切关心道,“公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您的寒衣还要不要了?”
江以墨涣散目光落在那堆花花绿绿的衣裳上,只觉自己目光被深深刺痛。
他竭力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推开大婶,就拿起已经装袋的寒衣,丢下一锭碎银后,就大步消失了。
看着他快步远走的背影,大婶还忧心的呼唤他,“公子……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的…公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