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士眼中闪着视死如归的神情,“我是他死士没错,但也是从小被他拐走,日日变着法的折磨才成为死士的,因为他我父母忧伤过度,如今已双双殒命,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听到这,沈念容觉得他可怜之余,又不由问道,“既然你父母已逝,那想必你也是无甚牵挂,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逃离或伺机杀了他?”
死士,“我也想过,但做死士的一般都是有致命把柄握在主人手中的,我弟弟被孙耀琦那个畜生灌了药,我也被下了毒药,每七日都要服他给的解药,我如果不替他杀人,他就会杀了我和我弟弟。”
“这个孙耀琦果真是无恶不作,罪大恶极,小兄弟,你别太伤心了,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多找到些他做坏事的证据,那有朝一日世子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解救你和你弟弟的。”
沈念容这时直接从江以墨身后出来,面色轻柔的看着死士安抚。
死士眼底有怨愤的泪花隐隐闪烁,提起孙耀琦对他所做的种种恶事,他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他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却已被孙耀琦折磨的一身是病,只要不服他解药,他就连求安稳睡觉都是一种奢侈。
他眸色哀伤,缓缓点头,“这九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仇,救出我弟弟,所以,此番孙耀琦与孙翎的来往信件,我都冒着生命危险偷存了几封,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说着,他低头示意江以墨取。
江以墨神色复杂,伸手进他怀里,果真从那取出了几张纸。
虽然页面已不再崭新,但上面字迹清晰,尾部还有孙耀琦的印章,他认得,是真的。
他一目十行的看着信件内容,出现最多的字眼是孙耀琦在替什么人传达着旨意,要剜男子心脏入药。
这心脏必须新鲜,每三月需一颗,还必须是经他们巫师算出的符合天时地利的男子。
黑猫掏心,果真非纯粹的杀人之案,是一件有蓄谋的剜心局。
他字字震惊的看完,就将信递给了沈念容,随即对死士道,“你身世坎坷,还有弟弟要救,又愿意弃暗投明,配合我们查案,那你就将所有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们,事后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死士一脸感激的看着他,“我可以配合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从孙耀琦手中救出我弟弟,他才十三岁,名叫小武,长得眉清目秀,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很好辨认的。”
沈念容这时也看完了信件,信中孙耀琦多次指拨孙翎杀人,行为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她气愤之余,又忍不住问道,“那你今年年方几何?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九,今年十六。”
十六?
“这么说你七岁就被那恶棍拐走折磨了?”
小九眼底浮着血色,染血的薄唇用稚嫩清暗的音一字一句道,“这些年我受他逼迫,为他做了许许多多的恶事,桩桩件件罪不可赦,以后我只求你们能救出我弟弟,让他平安无忧的活着,延续我们魏家的香火,不要像我一般,走入这条不归路。”
沈念容能看出小九本质是善良纯粹的,他才十六岁,就被孙耀琦胁迫了九年,可想而知,他这些年是活在怎样的地狱里。
想必这些年,他能保住他弟弟不变成和他一样的恶魔,肯定是付出了血泪代价。
她和江以墨看着小九唏嘘之余,又听到他清脆嗓音娓娓传来。
“那年,我初入孙府,做的第一件恶事,就是被他逼着……”
…
门外,玄二见世子和沈念容已经快一个时辰没出来了,他焦急的来回踱步。
“世子他们不会出事吧?”
叶七看着亮堂堂的房间,微微摇头,“应是不会,世子本领高强,既然敢独自留下,那就一定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的。”
说罢,他目光不经意一转,竟然发觉徐诌不见了。
他刚要问玄二什么,咯吱一声,眼前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