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柳青有些意外。
“猜的。”
楚昊不动声色,彷佛是在说真话一般。
“静字门,讲究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这些我自是省的。”
柳青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以往在尼姑庵,我整日听老尼姑念经讲佛,也见过她们参禅打坐,这等功夫,早已是烂熟于心了。”
“然后呢?”
“我常常见众同门互相切磋,都有诸般降妖伏魔的本事,心中很是羡慕,便是一直想学这等本事。”
说到这里,柳青就想起上回被楚昊收拾,自己还没有还手的余地,就一直心里不痛快。
楚昊哂笑一声,“你倒是涉世未深,见识也忒浅薄。那不过是些降魔防身的下乘功夫,就是练得再精深,也不过是所向无敌,又不能真个成佛了道。比之祖师的四大旁门,也不过是细枝末节的东西。”
被楚昊数落了一番,柳青依然是嘴硬,“技多不压身,况且我若有这等防身自保的手段,将来逍遥世间,岂不是哪里都去得?”
“修行,先修心;渡人,先渡己。”
楚昊摇了摇头,负手起身,开始教导起了柳青。
“修行以冲虚守静、灵府平宁为要,最忌心猿意马、神不守舍。”
“何况自古道法修行,调息入定皆第一关,你若平日里连坐守静功都觉得极不耐烦,又谈何得道成佛?”
“想来当初的尼姑庵之事,你耿耿于怀,想要学些本事。”
“只是这些小道,防身自保之用尚可;若是一昧用它争强好胜,就是舍本逐末,荒废根基道行不说,还要生出许多是非。你平日素来瞧不上杨青曹庆之流,耻于和他们为伍,当如此心性与他们又有何差异?”
“这也是为人处世之道,遇事须适可而止,进退有度。切不可因爱偏私,以至于欺人太甚,又或是冤冤相报,徒留些他日的隐患。否则将来登高跌重,最后祸害的反而是自己。”
“况且师门传法,也讲究‘因材施教’‘量力而行’,你乃是草木之精,生来无心,更具柔静之性,是以冲虚守静、心坐神驰于你而言,实属容易,修行‘静字门’自然是再适合不过了。”
……
楚昊一袭话说下来,柳青也无法自辩,只是道,“我并非好高骛远,只是往日在尼姑庵时,听闻佛法慈悲,仍要降魔手段。便是一心求道,却也需有些防身之术,方能抵御外魔劫难。况且我曾听其他师兄说过,将来修行,也少不得要在外行走,修积善功,积累功果。倘若哪天在外遇到什么事,我又有了自保之力,也省得给师父添麻烦,致令师门蒙羞。”
“你有这个心,自是极好的,可你是草木成精,要是想凭柔弱之躯,去学起那些降魔功夫,修习刚猛法门,那才叫难事。不说难有成就,至少也是事倍功半。”
楚昊三言两语,让柳青无力反驳,只是转移话题,“那我且问你,哪般法术神通,于我最为合适?”
楚昊没有回答柳青,只是抬起头来,见一只麻雀正落在庭院内青松的枝头上,当即掐了个法诀往上一指,嘴里念了一声“定”。
那麻雀登时像是凝固了般,丝毫动弹不得。
柳青美眸圆睁,纵身跃上枝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那麻雀保持上一刻姿势,一动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时间定格在了上一刻。
“楚师兄,你这法术都是有意思呀,又到底是那般呀。”
柳青啧啧称奇,楚昊则如实回道,“昔年大贞师兄曾传我道家奇门秘术,我不过是借其中妙用,取法艮卦止像,来定住身形,勉强算是定身术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