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后来幸亏咱大梁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才赶走了那些豺狼!如若不然,山海关之后便是河渝县,要是让那些北齐人打进河渝,现在恐怕就没有你们了。”
邓老夫人扫了两个孙女一眼,语气郑重:“一寸山河一寸血,你们记着,没有那些马革裹尸还的将士们,就没有咱们的好日子,以后决不许用那般轻浮的语气议论他们!”
“是,孙女知道了。”这一刻,黎皎与乔昭异口同声。
接下来是片刻的沉默。
黎皎不知道在这般的气氛下该说些什么,乔昭开口问:“祖母,我听说北齐人作战骁勇,如狼似虎,当年大梁将士把他们赶出山海关很艰难吧?”
邓老夫人点头:“何止是艰难,当年的惨况就不与你们小女孩细说了。不过幸好有天纵英才的镇远侯在,才力挽狂澜。”
“镇远侯?”
邓老夫人却一下子不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道:“行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
乔昭眸光微闪。
镇远侯的名字有些熟悉,她好像听祖父提起过。
“祖母,镇远侯如今还健在吗?孙女似乎没有听说过京城哪家勋贵有此封号。”
邓老夫人脸色微变。
黎皎今天处处落于下风,此时察言观色,语重心长道:“三妹,这些往事祖母不想再提,你就不要再问了。”
“哦。”乔昭平静应了,望着邓老夫人的眼神颇遗憾。
邓老夫人顿时心一软,忍不住说了句:“不在了,镇远侯一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满门抄斩了……”
黎皎脸色一白。
乔昭同样一惊。
满门抄斩?
她想起来了!
那时她还年幼,无意中听到了祖父与祖母的对话。
祖母问祖父:为何要给昭昭定下靖安侯府这门亲事?一个是清贵门第,一个是武将之家,两家成为姻亲根本就不合适。
祖父说:靖安侯为人端方,他的儿子错不了,昭昭嫁给他会幸福美满的。
祖母说:武将与文臣不同。文臣惹了君主厌恶,顶多是贬为平民,武将要是惹了君主猜忌,那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比如那镇远侯……
乔昭微合双眸,脑海中梳理的信息越发清晰起来。
镇远侯啊,那是如现在的邵明渊一样的人物,他是如何招致灭门惨祸的呢?
不知为何,想想镇远侯的下场,再想想邵明渊的如日中天,乔昭心情有些沉重。
无论如何,她不愿见到与鞑子浴血奋战的人物落得那般下场。
见邓老夫人显然不愿多提,乔昭识趣地没有再问,决定等回府后问一问父亲大人好了。
这时,马车外响起二太太刘氏的声音:“老夫人,儿媳可以进来吗,有要紧事向您禀告。”
“进来吧。”提起往事的邓老夫人心情低落下去,淡淡道。
随后就是一阵响动,随着车门帘掀起涌进来一阵风,刘氏快言快语道:“老夫人,三姑娘”
见到坐在邓老夫人身侧的乔昭,刘氏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嘴张了张,挤出一抹笑容:“原来三姑娘回来了啊”
跟着她一同进来的六姑娘黎婵嘟起了嘴,凑到邓老夫人身边把乔昭挤到一旁:“祖母,三姐太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冲到那位年轻英俊的冠军侯面前不说,离开后也不回去找我们,害得母亲带着我们一通好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