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今天迎来了村里的一件大喜事,村里的大财主一个月前以四十岁的年纪老来得子,高兴之余更是挨家挨户分了些米面,这对于生活在边关的百姓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礼物。
“恭喜恭喜。”“你这家伙可真行啊,四十多岁了还能鼓捣个儿子出来。”赵财主站在内堂笑盈盈的和几个老友边调笑边往里走。
赵老财主,也就是赵财主和几个老友坐定之后突然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哥几个,不是老哥我吹牛,我的儿子可不是一般人!”
“哦?此话怎讲?”下首一个略显粗犷的汉子不禁好奇的问道。赵老财主却是闭嘴不言,把几个老哥们的好奇心都钓出来之后才呵呵一笑:“我儿生下来后肩就有一胎记,其形似虎,算命刘说是白虎下凡,长大之后高低是个将军!而且生下来不哭不闹,一双大眼睛哟,那就一个水灵!”
赵财主说到这里眼神流露出柔情,听得其他哥几个也是半信半疑。不过孩子刚满月,他们几个老爷们也不好往后院去,便商议着等稍晚些把孩子抱出来瞧瞧。
天色渐晚,赵家大院也支起灯火摆上宴席,众人推杯换盏一阵也都有些微醺了。其中一个断了半条胳膊的汉子似乎听见了什么,疑惑的抬起头细细听着。
“磕擦擦,磕擦擦”
随着一股冷风吹过,喝酒导致的热汗一下被吹干,独臂汉子猛的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大喊:“羌人来”
汉子话音未落,晚风轻啸着带来一支箭,从汉子的嘴里贯穿,鲜血顺着箭头滴答而下。而这仿佛是一个信号,狂乱的马蹄声伴着利箭雨点般落下,刚才还推杯换盏的人们哀嚎着倒下,女眷们尖叫着四处逃窜。
赵财主因为东道主的位置坐的偏靠里面,第一波箭簇倒也没射到赵老爷,此时却成了他最大的梦魇。
看着满地的血痕,阴影中缓缓展露的弯刀,晦涩的蛮语。赵财主缓缓站直了佝偻的身子,又慢悠悠的走向后堂。
片刻后,赵财主从侧堂走出,手里提着十六岁那年父亲送自己的三尺剑。剑不是好剑,也没见过血,这些年除了偶尔保养一下,其他时间都悬挂在厅中当个摆件。
但剑终究是剑,抽出剑,随手把剑鞘扔在地上,赵财主眯起眼睛看了眼反着寒光的剑,嘴里正欲说些豪言壮志,亦或是痛骂之类的。
“贱胡!今日”
“咻!”
一支箭钉进赵财主的身体,替他提前做了今晚的结束语。
“咻咻咻!”又是数枝箭稳稳的射入赵财主的胸膛。
可惜纵有满腔恨意,也难逃此刻的死亡。
赵财主带着他的恨意渐渐没了呼吸,最后嘴里仍旧呢喃着:“杀胡”
不一会,村子里的惨叫声渐渐平息,踢踏踢踏的马蹄声缓缓步入赵家宅院。
一些身穿皮甲的羌胡人一拥而入,飞速控制了赵宅各个地方,对一些躲藏起来的人实行清缴,全程迅速安静,明眼人一看即可看出这支骑兵非同小可。
若是有见识的人在现场,一定会认出,这支骑兵就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羌族浑屠王的精锐骑兵,近二十年来给楚国边境造成了极大地困扰。
“大当户,清理干净了。”一个甲胄染血的羌人快步走到一匹神峻异常的马前弯腰汇报。马上稳坐的主人只是嗯了一声,便下了马。
周围的亲卫隐隐围绕此人形成一个圈来保护,右大当户走进正厅,看着赵财主的尸体以及手上握着的剑,用脚轻轻踢开,不以为意的继续往前走着。
“桑吉百户,传令下去,就地取食,一刻钟内启程。”右大当户拽了把椅子坐下,顺手扯过一只鸡腿吩咐道。
身旁的羌人点头应下,快步向外走去。而这边阿伏干木骨三下五除二迅速吃了些吃食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少倾,本来平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阿伏干木骨的细长的眼睛缓缓睁开。
“大当户,探子来报,定水郡那边有一批官军离城,往赵县方向去了。”
阿伏干木骨闻听探子来报,心里诧异。
现在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要几天,有的部队还没有部署到位,郡兵怎的突然有了变动?
又细细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是那群牛牢贼出了差错,导致郡兵提前出动。
“我当时就说了这群山贼不可信,果然出了差错!”阿伏干木骨恶狠狠地将刀鞘砸到桌子上怒道。
“取图来!”
旁边的亲卫连忙从怀里掏出地图在阿伏干面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