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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姊妹之前何须这般客套,有长姐在,倾儿才不辛苦”,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谈得上辛苦呢!
安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妹妹为她整理褥子,又为她倒水端茶,明明贵为公主,做这些事却有条不紊,这些年,想来没少吃苦受累,儿时无忧无虑的金枝玉贵的少女如今也成长了。
而她作为姐姐,这数十年来却什么也做不了反而还要拖累她。
“长姐,莫要想得那么多,你大病初愈应当好生休养。”
空慎他们进来时便看到一直以来在他们的面前都是凌厉且矜贵的三公主温柔且无奈的笑着,穆云澜都惊讶的和空慎挤眉弄眼。
空慎没理他,双手合十准备朝三公主与大公主行佛礼,秦卿小芩也要跟着行礼,至于穆云澜则站着一动不动,见空慎看向他,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准备跟着行礼。
三公主正高兴在,也就没和他计较这些,而是高兴的和空慎说,“神医来了,不必多礼,快些替我长姐看看”,一边退让到一旁。
大公主从一开始便只听得自家妹妹说神医多么多么厉害,却未曾说过这神医是个修行人,是以咋一眼看到那素白僧袍时愣了片刻,在看到空慎时更是被惊艳了片刻,毕竟她见过许许多多的男子,有的是世家名流亦或是权贵之子,却从未有哪一个男子这般的清俊脱俗,一瞥一动都透露着独有的矜冷清持。
空慎颔首,示意大公主将手腕伸出,大公主顺从的伸出手,她仔仔细细的看着空慎,顿时明白了空慎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他的眼里既没有任何的恐惧与慌乱,也没有鄙夷与惋惜,就是那么的平淡,如同佛殿的苦陀带着众生平等的自若与平静。
空慎看着眼前的手腕,顿了顿,见其他人没有动作,只好又让人取来了丝绢垫在上面,这才开始诊脉。
这一举动却越发让大公主对他刮目相看,且心底有了一丝想法,她的性格与安倾不同,安倾乖巧可爱且性子温和,而她却强势执着,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
秦卿站在空慎一旁,手中拿着纸笔,表面上是方便空慎等会儿书写药方,实际则是空慎昨夜回来时便和她说好的,今日无论发生何事都要跟在他身侧。
其余人都站在旁边等候着空慎的诊断结果,片刻之后,空慎收了手,悄无声息的使了个净手术这才接过秦卿递来的纸笔。
“按照此方,每隔半日服用,另每日药浴三个时辰,伴之艾蕊不熄熏于足心,半月即可痊愈!”
空慎写完将药方递给三公主身旁的月白,月白接过去,安倾示意她去抓药。
月白点头,拿着药方离开,空慎看着安倾,“三公主,事已了结,还请遵守承诺。”
安倾点头,面色十分轻松,长姐的病已经解决,她轻松了太多,“自然,本公主答应的事自然说道做到,你们治好了我长姐,功不可没,午后我便和父皇禀告此事。”
“多谢。”
空慎双手合十,行了佛礼,安倾安排了午膳,他也不好推脱,毕竟秦卿的事情还未解决,虽然庆王之死与秦卿无关,安倾可以作证,可闵月到现在都未知下落,再加上荷香的身份蹊跷,若是不和安倾说明,恐怕大公主依旧还是置身危险之中,因此多留一日也无妨。
“什么承诺?”
安城在空慎他们几人走后问道。
安倾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人受了冤屈,想让我去父皇面前求求情罢了,姐姐,若是累了便休息着,我让柳青月白她们守着你,我去去就回。”
安倾不想让长姐一醒来就因为这些杂食烦恼,再说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已经能够保护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去吧,一切小心,切莫惹恼了父皇。”
安城叮嘱到,安倾忙点头,示意柳青月白照看好这边,便带着暗卫一同离开前往皇帝所在的擎天宫。
而这方,空慎他们用完午膳后,便开始了对那一桶啼鱼幼崽的处理。
穆云澜主动提出他来养着这群啼鱼幼崽,空慎看向他,秦卿先一步开口,“你居然对这些感兴趣?”
不过随即她想起初遇见穆云澜的时候,也觉得合理多了,毕竟一个光靠灵器宝符降妖除魔的道士有多不靠谱那次在山涧时她就领教过了。
“我怎么不能啊?啼鱼妖的幼崽,多值钱你知道吗?而且它不仅是听声辩位的上灵,若是引其善用还可净化水体,护佑一方呢!”
穆云澜看着那一桶啼鱼幼崽满眼放光,秦卿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
“你若是要也不是不可,但你要与我保证不得借之以做恶用。”
空慎看着穆云澜,要他保证,毕竟世间善恶往往是一念之间,这一念或许便是当初的一个引子,若是初时便谨慎一点的话,或许便能避免了根恶纠缠的局面。
譬如大公主与啼鱼妖之间的纠葛,若是当初无人去大公主面前假进谗言,或许便不会再有后来的数十年怨恨纠葛,数十年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空慎来说,十年弹指一挥间,可对于凡世中的普通人来说,数十年可以是稚童蹒跚学步到成人,亦是花甲古稀之年的老人的最后凡尘俗世,可却因为一个小小贪念葬送,
穆云澜望着空慎,忙不迭的点头,“我一定会带它们创造属于我穆云澜的传奇。”
这下不止秦卿笑了,就连小芩都没忍住笑意。
穆云澜不愧是随身携带着上好灵器,行走江湖的道家兵器库,拿出了一方小贝壳样式的玉质瓶,又贴了一纸秦卿与小芩完全看不懂的符箓,随着穆云澜嘴里念念有词,那些啼鱼幼崽便听懂了似的,开始自动涌入穆云澜的贝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