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刚,最多半柱香时间”我算了算
云钗点点头,“哦,原来刚刚飞过天空的石头是你搞的鬼啊”
妈呀,平心崖上什么人啊,怎么都联想力丰富
“那你刚才吃了什么东西没有?”云钗急切地问
“没有啊,一路奔波,哪儿有偷嘴的机会”我摇摇头,“虽然是有点饿了,对了,刚刚典墨白水煮了几个蛋,我吃了一个但是,那之前就已经有所感觉了”
云钗连连顿足,“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根本就没修炼过,若不是吃了什么天生异宝,怎么可能获得如此惊人的功力你好好想,你给我想清楚!”美人发起脾气来,真是气势惊人,那张夺目的脸一靠近,我立刻脸红,连退三步,“没有啊我哪儿敢隐瞒师姐这种事情,就没别的可能?”
“别的可能,除非是你身怀异宝对了,刚刚掌门师兄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么?你带在身上的东西”她似乎想要搜身,不过我身上背的抱的挎的提的篮子筐子被包口袋委实多了点,云钗有点无从下手的样子
“可恶,这么多东西!”云钗跺了跺脚,背过身去
哈,耍起小性子来倒是非常可爱,我咳了一声,“师姐…”等着她眼圈红红娇羞欲滴地转过身来,说一句,你坏死了!
云钗果然回过身来,我的天啊!她背过身去不是哭,而是使用法术!现在她手上一把闪闪发亮的大剪刀,如果她不是突然园艺意识高涨想在这荒郊野岭除草的话……
云钗笑着靠过来,“师弟…”
我也很想笑着和美人多寒暄几句,可是我的背部发寒双手发抖双脚违背了我的意愿径直向山下狂奔而去…
后山上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一幕,平心崖著名美女云钗手持利器追缉一青年道人李梳,此事件本是平心崖内部斗争,却因为被当时在后山晃悠的一队黄毛赖皮狗看见,以讹传讹,后来被演绎成多种版本,最为流传广泛的两种是:“李梳性喜渔色荒淫无耻,云钗性烈誓死不从,被虏后巧妙与之周旋,终于逃脱虎口,并追杀之”和“连环开膛手李梳欲对同门师姐下毒手,云钗法力高强,反制李梳,夺过开膛剪,誓要以牙还牙”
我怒,除了两个当事人的名字无误之外,全部说反说错,且一边倒向云钗!
这些狗都是妇联养的么!
我恨狗仔队!!而且要把这个愤怒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
所以往后每年冬天,我都要吃上几顿狗肉火锅以示不满!
13
美人发起狠来拽着大剪刀穷追不舍的样子,真是太恐怖了!那咬牙切齿青筋爆露的架式,我怀疑只要自己被追上她定会一剪刀剪断我的脖子!
“师弟,别怕,我不是要剪你!相信我!”云钗在后面呼喊,大剪刀闪闪发亮!
“师姐,我相信你!”我头也不回,死命地跑
“我真的只要剪开你的席子枕头和衣物看看就行了!”她继续喊
“那你不如剪我!”我继续跑
……
在不能停的想法激励下,我提着好几个大口袋卯足了劲向山下冲起初还和云钗有所问答,后来慢慢她的声音远去了,我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但这不是迎风前进发出的声音,而是交错的风,极寒的风,极热的风,湿润的风,干燥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身体骤冷骤热,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声,一种类似脱胎换骨的感觉
慢慢地风声落在我的身后,身体里涌现出温暖安祥的力量,四肢以一种非常平和又随意的方式行动,轻灵地穿过树丛,跨越灌木,飞越河流,不觉得累,没有喘息
然后我听到了声音,断断续续的,低沉安稳的声音四面环绕,仔细听去,一些声音讲述着大地初开时候的故事,一些讲述着妖灵精怪的奥秘,一些说着各种各样的法术,当我仔细要听的时候,这些声音却弱化淡去,我不由自主加快速度,不停地追逐着这些声音我听到安稳的扑通扑通的声音,是心跳的声音,奔跑中的我迷恋地倾听着,越是听,越是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和声音同一,仿佛已经开始溶入自然之中,再无所谓自我或是世界
这是令我舒适愉悦的感觉,我开始沉迷其中,开始忘了自己为何在跑,究竟要前往何方,我只知道向前,不停地向前,越跑越快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耀眼的白光,我突然明白过来,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欣喜万千的我,正对着那片光芒飞掠而去
突然,一阵低缓悠扬的笛声响起,旋律如此优美,节奏如此舒展,每一个节拍都敲击在我的心上,引发心脏阵阵悸动,顷刻打破了刚才和一切同一的感觉这是什么样的乐声?我迟疑了,脚步略停就是这暂停的一瞬间,我所处的安宁平和瞬间被打破,竟如同潮水退去般迅速散开,那片白光也开始飞逝不甘心的我正要继续追随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尖锐啸叫响起!随之而来的剧痛贯穿我左肩!身子一阵哆嗦,神智突然清明起来,一种大梦初觉醒似的感受袭来,刚才我是怎么了!?
我肩头的剧痛持续着,我低下头来,一柄深红色的长箭射穿了我的肩膀
不知是不是一瞬间的错觉,当我低下头的时候,我看到一片金色的羽毛,从箭尾滑落,随风三转两转,竟然就消失掉了
我手按着伤口,大口喘息上山以来,我再没经受过这样伤,不,以前就算被鞭打也没经历过如此的剧痛,痛得我的魂魄都要散裂一般!
那箭是从什么地方射来的?
我四顾一下,奇怪,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跑了很远了,可是,我明明还在平心崖的山下,和刚才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肩头这支时时提醒我已受伤的长箭!
对了,暗箭伤人的是哪个混蛋!
我顺着箭来的方向怒气冲冲地抬头,一看不得了,手持玉笛站在高处飘飘欲仙的,好像是于镜,他一袭白衣含笑而立,另一个手挽长弓,明显就是他射了我一箭的,似乎是我的徒弟典墨,他穿着黑色的外衣,简直分不出哪儿是衣服的终止皮肤的开始
这个时候典墨的头微微一低,我和他的视线相触,心下一凛我接触到的不像是个孩子的眼神,我甚至不像是在和一个人,而像是在和一片黑暗对视
我要声明,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黑,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决定由跟他对视改为对他无视
身体周围残留着刚才的一些痕迹,点点飞散的光芒,还旋绕在我身边,似乎是在提醒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