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上前,而是径直转身走向房间另一侧,那里是晏洲提前准备好的制作幻天散解药的药材。
幻天散在大晏是无药可解的玄妙毒药,而在现代却已经是写在教科书上的,解毒方法极其完善的典型毒药。
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上次拿到幻天散后,陆行止又细细研究过,果然有几种药材与现代并不相同,剂量也有些微的调整。
幸亏他没有冒进,否则解不了毒事小,若是诱发体内毒素发生变化可就危险了。
现在他已经拿到了毒药,比照着调整解药方子,对他来讲实在是易如反掌。
陆行止研磨配药时,晏洲仍旧坐在书桌后忙碌,没了他在旁边打下手,他竟然感觉有些不习惯。
果然啊,人就不能习惯别人对自己的好,否则别人一旦没有做,就会心生。。。“怨念”。
独自忙活了半个时辰,陆行止松了一口气,终于快弄好了,只需要按照比例将这些已经看不出原料的粉末调配到一起便好。
“阿洲,让人抬桶热水进来。”陆行止说道。
“好。”声音蓦然从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陆行止手一抖。。。加多了。
陆行止握着手中的小瓷碗转过身子,无奈看向现在只比自己低半个头的少年,“阿洲,你刚刚不是在忙吗?怎么又突然过来了,还靠这么近?”
晏洲完全没有给别人添了麻烦的自觉,反正这种事情,先生从来不会生他的气。
还记得他大概十三岁的时候,先生发现了一个很感兴趣的膏药方子,激动的在屋子里转了好一会儿,大有不当场试验今晚就无法入睡的架势。
于是晏洲就做主,拉着先生偷偷摸摸的去了太医院,一直忙乎到小半夜才处理好原料。
全程晏洲像是只花蝴蝶一般在他旁边飞来飞去,一会儿递个小铲子,一会帮忙点个火,忙得飞起。
但就在进行最后熬制的时候,晏洲见好玩儿,便眨着水灵灵的眸子恳求先生,最终。。。毫无意外的熬制任务还是交到了晏洲的手上。
结果没有什么经验的晏洲。。。果不其然的。。。一个不注意。。。翻了锅。
晏洲不想让先生一晚上的成果就这般毁了,所以下意识的用手去接,结果小锅没接住,还把自己的手给烫伤了。
从那晚开始,他便知道先生不会为自己弄坏了他的心血而生气,而他受伤却不行。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晚先生为他包扎伤口时,心疼的手都有些颤抖。
可明明先生曾经说过,当大夫的,手无论在何时都要稳。
那一次,他是先生的例外。
可如今。。。恐怕那位不知长什么模样的师娘才是。
晏洲思绪回拢,近在咫尺的先生还在等他回答,“没事,就是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现在看来,是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
晏洲又背着手踱着步离开,吩咐人送水。
“噢。”陆行止应了一声,半信半疑,刚刚他忙活了那么久,现在才来。
热水很快便被送了进来。
“要热水做什么?”
“解毒。”
晏洲有些疑惑,解毒还要用这东西?
这段时间,陆行止已经重新配好了解药,拿着装好解药的瓷瓶起身,看向晏洲,神色坦然。
“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