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同一天,三皇子从皇后宫中搬出来,搬去了撷贤苑。
并下了道旨,三皇子不必提前去封地。
撷贤苑位于乾元殿西边,与东边太子所居的东宫,遥相对应,是皇子年满六岁后、往封地就藩前在宫中的居所。
“阿娘,阿娘,我是不是后年也要搬去和三哥哥一起住。”
朱颜抬头,就见儿子一蹦一跳地进了正殿,长了一岁后,话说得越发流利,现在说长句子都完全不含糊,“你想不想去住?”
“想,我想和三哥哥一起住。”
张稷走到阿娘面前,往阿娘怀里靠,“我也想跟阿娘一起住。”小脸上满是纠结,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朱颜伸手搂着怀里的儿子,低头笑道:“田田不用现在选择,可以等到了后年,田田长大了再想。”
“嗯,”张稷郑重点头,绷着的小脸,如春花绽放,瞬间露出肆意的笑容,透着独属于孩子的天真活泼,小手揽住阿娘的脖子,撒娇道:“阿娘,父皇走了,我晚上想和阿娘一起睡。”
“田田长大了,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睡。”朱颜态度很坚定,狗皇帝在芙华宫养伤这段日子,经常陪着阿稷,把儿子晚上爱粘着她睡觉的毛病给纠了过来,让儿子独自睡。
朱颜原本想等儿子再大些,让儿子养成独立的习惯,现在狗皇帝帮了个忙,哪怕儿子还小,她也不打算倒退回去了。
“不嘛,阿娘,阿娘最好了。”张稷在阿娘怀里扭成了麻花团,撒娇的声音软糯绵长。
朱颜听得心头一颤,慈母心发作,差点就要妥协了,还好存了些许理智,没有答应。
晚上,狗皇帝没来。
听说去了皇后的凤仪宫,朱颜彻底松了口气。
入夜后,在隔壁厢哄完儿子睡觉,朱颜回到自己寝宫内,却见香草候在里面,想到晚膳时,香草明显有些神思不属,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径直走到床头的梳妆台前坐下。
“元娘,云林馆的卫庶人有托人给您带话。”香草声音很小,有点紧张,不自觉地喊出了从前在家中时对朱颜的称呼,她是朱颜奶娘的女儿,打小跟在朱颜身边服侍,整个芙华宫,要说朱颜最信任的人,也就是她了。
朱颜听了,愣了下,却不意外卫氏被废为庶人离宫后还能托人带出话来,一来卫氏是东宫旧人,在宫里根深蒂固,哪怕承阳宫服侍的人都被清洗了,也还有其他人。
另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在于她有两个孩子。
三公主在皇后膝下养着,三皇子依旧得狗皇帝喜欢,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三公主和三皇子的面上,也会有人敢冒险。
朱颜沉默良久,本着明哲保身的做法,她不该沾惹这事,摘耳环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拼命提醒她不要问,但她还是问出了口,“什么话?”
逃避从来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