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有一场表演,吴桐在台子最上面听了老半天,从戏腔中听出来这讲了个什么:
山中有山神,山神不得神,村中人乏地又乏;
把那闺女嫁山神,来年风调调又雨顺顺。
台底下一片叫好的人,为的不是演员的戏腔,为的是他们的“风调调又雨顺顺”。
“什么封建迷信。”吴桐在台子最上面吐槽,这里的村民的观念已经出现问题了,这种情况放到网上必然是网暴的对象,已经被喷到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吴桐还想着要怎么做,他的旁边就来了一伙人,一时慌乱,他下意识地以为这群人发现他了。
可是这群人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怀里抱着乐器,像是乐队里的人。
一个人吐槽到:“这鬼地方,嫁个人嘛要那么鬼的音乐,烦死了。”
另一个人让他省省:“你可知足吧,有钱拿,给你管饭就好不死得了,你管人家要听什么。”
“可我看那小姑娘也没有多高兴啊,这地方真的邪乎。”
“你有能耐你报警啊,这么偏的地方,没人会来这里办案吧。”
听到这里,吴桐立马起身,顺着他们来的方向走过去,在这大剧院的山顶上,居然还真有一个老庙。
庙里能听到有人哭喊,吴桐神经立马紧绷起来,悄悄地摸过去。
庙的大门半开着,几个老汉老妇押着一个人跪在庙前,好说歹说让闺女磕头拜山神。
穿着红装的闺女嗓子都要哭哑了,让他们放过她。
汉子们劝不动,老妇讥讽地跟姑娘讲道理:“你也读了几年书了,这点大道理都搞不懂了,你嫁了山神,我们的日子就好起来了,这么多人就等你这嫁山神了。”
“你这不嫁,你爹你妈那里难办那,你舍得让全村人去你家里闹么,这不好看呀。”
姑娘哭喊着,祈祷有人能来救救她。
她开始后悔,她后悔都已经逃离这个地方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她后悔,明明她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为什么还要遭这种罪。
她还恨,恨自己的心软,恨那个所谓山神,恨自己那些将自己送来这里的家人。
几番推搡下她,她被粗鲁的摁在地上,跪在山神庙前聆听那些聒噪的讥言讽语。
她跪得的膝盖都磨破了,干裂的土地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可是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来救她。
她现在最想的一个人,应该是那个在风雨中失落的的男孩吧,她像他那时一样无助可怜。
“咚”一声门被撞开,被摁在地上的她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那个影子举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冲了进来,大声喊着什么东西,紧接着是“砰砰砰”的响声。
压在她身上的膝盖移开了,她的耳边少了那些离谱的说教,那些围在她周围的人纷纷倒地,哀嚎不止。
吴桐来不及奇怪为什么这次枪里射出的都是有效子弹,他只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上涌,愤恨不平的情绪萦绕心头。
不用管倒地的村民,他知道普通人在被他的子弹射中后,没几个钟头是缓不过来的。
半跪在新娘面前,吴桐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你好,我是一名白金使,请问你是阿珠吗?”
得救了,阿珠说不出话来,但是连连点头,眼泪汪汪的,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