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
春花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扶着椅子慢慢起身才发现公主身上盖的袈裟不知何时换成了披风,回头厅内看了一圈,大师已经不在了
“哎,大师怎么不见了”
翊阳揉了揉睡的发昏的脑袋,闻声也看了圈,果然没有人
再看看外面染着橘黄的落日,才惊觉自己居然真睡了一个下午
“翊阳公主醒了”
在外守着的内侍官听见声音忙走了进来
匆匆行了一礼后才开口道“大师刚刚走,奴才本是要进来清扫的,可大师说公主身体不适在里面休息,让奴才在外面候一会儿”
“他走了?回大悲寺吗?”
闻言翊阳有些吃惊,都这个点了还出宫回山上,是不是太赶了点
“不是的,是去了司天监;大师同司天监监正有些交情,每次入宫时间长大多会在那儿”
“哦,你且先收拾吧,”
听完他的话,翊阳才算放了些心,这大晚上的,长那么好看的和尚要真一个人出宫回山上,只怕只想劫财的看见都的变劫色了
“公主,我们也回去了吧!”
见天色已晚,春花开口提了一句
“我还有一遍经文没抄………”
翊阳一边往书案那儿走,一边回春花的话,没等她抄完二字说出口,目之所及,便是心中一震
镇纸下,本来还洁白的宣纸已经被抄上了密密麻麻的经文,字体方正,同自己所写一般无二
春花看了看桌上抄好的经书,疑惑一瞬就反应了过来,随即欢喜的边说边将那经文收起来
“难怪来时就见大师在抄经书,原来是帮公主抄的,这大师不止人长的好,心眼儿也好”
翊阳拧着眉头看春花手里的经文,心里的情绪说不清楚,这和尚到底想做什么…
“都这个点儿了,先去寿康宫请安吧!刚好将抄的经文送过去”
想不清楚的事不必多想,翊阳带头往寿康宫去
被管事嬷嬷领进去时,太后和三公主不知在说什么,笑的挺开心;但见她一进来就都冷淡了下来
两人正在吃晚膳,看桌上的菜应是吃了有一会儿了,自然不好叫她在一起吃
抄好的一百遍经书送到太后面前,她也就翻了翻,看了两眼便让嬷嬷拿去烧在了神龛前的铜盆里
看着跳跃的火舌将几日的辛苦顷刻覆灭,翊阳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感受,上一世她罚跪,罚打却从未罚过抄书
先前皇帝倒是罚她抄过礼则,可那也是做做样子,跟这正儿八经的抄经书对比下来简直不值一提
见她望着燃烧的铜盆发愣,太后半阖着眼,冷冷开口道“即知辛苦,便长长记性,若是再有下此,哀家必定不会以抄书了事;退下吧”
“孙儿知道了”
翊阳垂着头,轻应一声,便领着春花退了出去
“日后需的防着她些,她能搅动西梁局势,且还全身而退,必不简单;她园子里的人也都看紧了,定不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见人走后,太后才幽幽开口,睁开一双已经下垂的双眼,眼里满是精光
“孙女儿不太懂,她今年不过十三,且又是在冷宫中长大,怎么能有这么心智”
嘉禾靠到太后身边坐下,一边问,一边给她锤腿
“冷宫不一定就冷,你可还记得她刚从冷宫出来时的模样,那体格寻常可养不出来”
闻声嘉禾有些惊讶的抬头去看,只见太后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接着开口说道
“嘉禾啊!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那些面儿上对你乖顺的,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算计你;但你只要掌握了他们的生杀大权,那他们也就只能任你拿捏;可懂?”
太后说完,慈爱的拍了拍嘉禾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