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这才说道:“你那边情形如何?”
“还好,锦衣卫去过两回,问了那个老五好几次,再加上大概在城门得了佐证,便没有再怀疑,如今因为事情了,别的物证人证也够,就没再管他,连原先在扬州胡同的那个校尉都回去了。只是那人之前冻得狠了,一只脚有些不便,正在由大夫调治。”
“那好,你对他尽心些。若不是他出,事情也不会这么容易揭开盖子。若是他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的,答应他就是
“是,属下正想向大人被”胡七犹豫了一阵子,终究还是说了实话,“他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想给自己求个出身,只这事情不是我能做主。我不敢答应他,毕竟,因告密得赏,外人兴许会有议论。”
“没什么不敢答应的,我在今天一早往行在的题奏上已经提过他。这等关系重大的事情,若出人不得重赏,以后未免人人都是明哲保身。且不论若是事涉谋逆,告密也是救全家性命,况且他这和告密又不同,只是偶尔得知,因而冒险出。”张越说着就想到了王瑜,不禁微微一笑,“当然,这次的事情你就得不到上赏了,顶多往上挪一级,亦或是赏一个世袭军职,你不妨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你需要什么。对了,郭珐的儿子郭聪怎么样?”
一说起这事,胡七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大人,郭聪上吊
又是自缢!
张越并没有问胡七是如何得知的情形,尽管谍探司和张布手下那些眼线不是一条路子,但要侦知这些自然有办法。只是,他却不得不黑着脸。他想起了自缢的永平公主,想起了自缢的李茂青,再想起如今又一个自缢的郭聪,他忍不住用手指甲重重掐着掌心。尽管第一个自杀的人看似是死得有道理,但他却一直觉得,永平有主并不是那种会因绝望自杀的人物,要说她因绝望而疯狂还差不多。
而今天早上程九尽管只是露出了一丁点口风,但他能断定那必然是指向山西太原的晋藩。只不过,他也听说过如今的晋王朱济惯骄横跋扈,可看看那些举动,不过是一个连朱高煦都及不上的人物,他能用计谋不无可能,可要说能如此一环扣一环,这就高出他的能耐了。
莫非真的是扮猪吃老虎?
“大人,因为那个田庄上全都是武定侯府的老人,所以属下没法使人混进去,但因为之前就盯过,所以倒是还抓着了一个从那田庄里头溜出来的庄户”
张越倏地转过身来,恼怒地看着胡七:“怎么不早说?”
“没有任何收获,属下本不想贸然告诉大人。这人嘴硬,难审得很,兄弟们用了各种绝艺,可他就是不招,嘴里只是喃喃自语便挺过去了。听那念叨的玩意,很像是什么邪教,之前属下甚至想到了
“想到了白莲教?”
张越直接问了出来,见胡七不说话,仿佛是默认了,他顿时眉头紧皱。然而,左思右想,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唐赛儿姐妹已经销声匿迹多年,连他也不知道两人的行踪,当是浪迹天涯去了。而且,这一对姐妹并不是野心勃勃图谋天下之辈,理当不会在白莲覆灭多年之后死灰复燃。然而,三木之下无有勇夫,若不是信奉邪教的人,亦或是心志极坚,又怎么可能熬刑?
“三天之内一定要撬开此人的嘴。他是如今最大的一条线索。撬开了兴许就能有收获。硬的不行就用软的,是人就必定有弱点”
尽管这个三天期限实在是有些紧,但张越知道,胡七网刚既然还是没有藏着掖着,总还是有办法的。果然,胡七只一沉吟,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大人放心,属下愿立军令状!”
武安侯的同张家大院西院上房。
当听到小五叽叽喳喳把事情说完之后,杜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见小五满脸的疑惑,她就勉强笑道:“没事,郡主逗你玩呢。如今内廷事情那么多,她哪来的空见你?这几天外头多事,在家里好好陪着娘,少往外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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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变 第八百五十六章 好人恶人
沥州胡同西边尽头就是东长安街。叉紧换着南北向的崇哭卜。入口。周围没有什么达官显贵衙门官署,因此原本是过往商旅聚居之地。兵部谍探司在这儿挑了个院子办公,除了几个知情的大佬,别人并没有留意,毕竟,这儿是一等一的闹市去处,和锦衣卫东厂那等地方不同。再说,兵部谍探司是专司往北边打探军情的,和京中事无干。
所以,那一座三进的小院子门口,也没有挂什么牌子,更没有门楼匾额,从外头看就是寻寻常常的民宅。从大门进进出出的多半是身着绫罗绸缎肥头大耳的商人管事,怎么看也不像是从事秘密勾当的。若是有外人进了院子,便能看见四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里头人说话也从不用交头接耳,都是扯开嗓门的嚷嚷吆喝,从内往外透出一股子市恰气息。
三门内西厢房,躺在坑上的老五便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外头的那不绝于耳的声音。虽说喧哗,但这一阵阵嚷嚷声脚步声大笑声入耳,最初忐忑不安的他却渐渐心定了。他多年都在张家湾码头上扛粮袋卸货物挣日子,早就习惯了这种喧闹,反倒是那个整日里阴森森寂静无声的锦衣卫校尉让他浑身上下不自在,幸好人已经走了。
这会儿,就着那年轻人送上嘴边的药碗喝了药,临到最后一口。他忍不住呛了出来,见人手忙脚乱地送了软巾上来,他不禁赧然,连声赔不是。等到擦干净那些喷出来的药汁,见人拿起药碗转身要走,他方才张口问道:“这位大人”
话还没说完,那年轻人就转过身来,冲他连连摇手道:“可别叫我大人,我就是个打杂的!你要问什么,我是不知道,顶多等七爷回来我帮你转达一声。咳,你这病还没好,别想那么多,大夫都说了,要是再晚些,说不定你就真给冻死了。还是先养着!”
“大这位兄弟,我哪有那么金贵,以前就是病了,两三天也能干活,如今都两天了,怎么也不用还窝在床上?”
老五用手用力地撑着想要下地,可不过是一弯腰穿鞋的功夫,他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按在了炕上。那厚厚的蓝底小碎花缎面子的大棉被又盖了上来。
他挣扎着还想说话,却扛不过那年轻人的大力,只得无耳奈何地顺从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要不是七爷救你,你都是差点进鬼门关的人了,还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