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传来敲门声,是崔芬、宋妈和周韵的喊声,“开门啊,发生了什么事?有事情我们好好坐下来谈,你们两个孩子别做傻事!”
秦筝霍地抬头,“娶她。”
“你说什么?”碧笙仿佛没听懂秦筝的话,“你再说一遍。”
“该死的,我说要你娶笛子!”
碧笙笑起来,像是听见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秦筝,你疯了吗?我为什么要娶她?”
秦筝怔住,定定望碧笙,“是啊,你为什么要娶她?在你秦碧笙眼里,我们姐妹不过是你寂寞时的玩具。玩够了、利用完了,当然就该扔到垃圾桶里,让我们自己腐烂,自己变臭!”
碧笙闭上眼睛。手臂上的血流得更急。
“爸病了,我是长姊,我应该照顾好自己的妹妹。都是我的错,是我!”秦筝冷冷走过去开门,在门前立住,“秦碧笙你记住,除非你答应娶笛子,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门开,崔芬和宋妈冲进来,哭着捂住碧笙满是鲜血的手臂,“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你们还当自己是孩子吗?!”
“妈您说的对。”秦筝含泪笑起,“我再不是孩子了,我的梦该醒了。”。
“你来干什么?”秦笛看秦筝走进房门,下意识向后缩,“妈已经说得够多的了,你要是也想像妈那么唠叨,你还是省省吧,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秦筝叹口气坐下来,“笛子,我不说你。其实我也没有资格说你。这么多年,我跟他的事瞒得了爸妈却瞒不了你。就算有错,我也错在你前面。”
秦筝咬了咬唇,从被子里抓出秦笛的手我在掌心,“我只是想来问问你的意见。笛子,你是想放弃这个孩子重新开始,还是想——嫁给他?”
秦笛一愣,显然没想到秦筝会与她来谈这个问题。她嗫嚅,“嫁给他?真的可以吗?”
秦筝忍住难过,努力笑开,“看姐的。姐就听你一句话,只要你说想嫁,姐就是拿刀压在他脖子上也得让他娶你过门!”
秦笛还是不敢置信,“姐,你说真的?”
秦筝忍住泪,“真的。笛子就算你从来也没相信姐过,但是这次姐一定说到做到!”
从秦笛房间里出来,秦筝坐在花园里独自垂泪。
其实她不是个好姐姐,当年不懂,这些年才渐渐明白。笛子只比自己小一岁,却直到笛子四岁的时候才能正式回到秦家来。其中原因就算爸不说,秦筝也明白,定然是爸怕她不接受,所以才宁愿委屈了继母和秦笛那么多年。
继母倒也罢了,毕竟是大人,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和承受力;可是对于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就只会是血淋淋的伤害,而且那伤害会成为终生的烙印,让她一辈子无法释怀。
看,她真是个坏透了的姐姐。当年的一切她也还小,她没办法来弥补;那么就让她这次弥补吧。碧笙是个男人,敢做就要敢当,而她自己,梦也总归该醒了。
从5岁到26岁,整整21年。仿佛这一辈子她都陷在他身边,因他而生,为他而呼吸。到今天,该结束了。
所有的爱与恨,罪与罚,21年,已经够了。
秦筝掏出电话,“安琪,你睡了吗?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聊聊。”
郑安琪则劈头就问,“碧笙好吗?他没事了吧?我让我爸找广电局的人了,他们答应下禁令不许再炒这件事!”
安琪在电话那边轻声,“秦筝拜托你让碧笙给我打个电话。他的电话转秘书台,我打不进来。请你告诉他,我很担心他。”
秦筝含泪点头。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郑安琪虽然公主病,但是安琪却是真心喜欢碧笙的。
秦筝再按下另一个电话:“龙天翔,你可不可以借给我300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我也可能拿不出利息,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你肯不肯借给我?”。
兰会所后台化妆室里,露露惊讶地望秦筝,“喵喵你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干了呢,怎么今天又来了?”
秦筝涂大红的口红,努力笑,“我想跳舞。去健身会所要花钱,来这里还能赚钱。”
“说的对,哈……”露露拍拍秦筝的肩。
当最心痛麻木的时候,她只想跳舞。舞台上对着陌生的面孔,尽情舞动自己的肢体,不必在乎他们面上的表情。当热汗淋漓而下,从芳姐手里拿走当晚的薪水,干净利落。
为什么这个世上的事,不能都如这般简单清楚?非要辗转纠缠,百转千回……
“喵喵出场。”
秦筝一笑走上舞台去。胭脂色的彩雾灯光里,秦筝走上舞台去。她今天穿了窄版黑色小西装配黑色热裤,头上戴着高高的礼帽,手里拎着根文明棍,很有西方老派绅士派头。却一扭身便露出背后缝在PP上的猫尾巴,娇俏尽露。
一亮相舞台下便有人打起口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