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见她们所在的这间囚室大门已被打开,随后涌进来好几个穿着官袍的人,也没细看脸,瞧见姒孟白站在门口,就慌忙跪下了:“属下不知节度使大人已到扬州了,有失远迎,请大人降罪!”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也一起跪了下来,说完听上面半晌没发话,领头的那个微微抬起了头。
只见面前却是个男人,又一转头,见姜严著坐在草垫上,翘着个脚,单手托腮正看着他呢。
他慌了神,知道自己跪错人了,连忙从姒孟白脚前爬到姜严著面前来:“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认错了节度使大人,下官罪该万死!”
姜严著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问道:“你是谁?”
“下官江南道节度副使,知节度事,兼金陵长史嬴向贞。”
姜严著摇摇头,笑道:“怎么没见扬州刺史来?”
嬴向贞抬起头来说道:“下官已命人去他宅中找他了,担心大人受委屈,所以先赶来接大人。”
姜严著听她这样说,皱了皱眉,又躺下了,幽幽说道:“是扬州刺史把我拿来的,他不来,我可不敢出去。”
第94章世翁
那节度副使跪在草垫边上劝了一回,姜严著只是闭着眼睛不理,枕着双手,翘着脚晃荡。
其余金陵来的官员也不都敢说话,黑压压的在囚室内跪了一大片,一声不闻。
直到日上三竿,扬州刺史姞方升才赶到大牢里来。
他早上被执事人叫醒时,本有一肚子怒气,结果听说昨日被自己拿了的那两个人里,竟有一个就是新上任的江南道节度使,他立刻慌了神。
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他可是姞家的人,就算是新来的节度使,也不过是姞家说废就废的,有何可惧?
于是他理了理睡歪的衣领,皱眉道:“慌什么,伺候本官更衣洗漱。”
过了半晌,才见他带着仪仗,不慌不忙地赶到了扬州大牢里,此刻里面站了一片人,都堵在最里间的囚室门口,见他来了,众人都纷纷站到两侧退让。
他迈着方步走到里间囚室来,见草垫上躺着个人,又见节度副使跪在一旁,他也走到草垫旁边,将斗篷一摘,丝滑地跪下,显露出与他肥胖身躯有些不匹配的灵活,朗声说道:“下官扬州刺史姞方升,拜见姜节度。”
“哟,刺史大人来了?”姜严著缓缓睁开眼睛,侧起身来,一只手枕着头,“你当真是个称职的好官呐,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是不是?”
“近日有人报码头和盐场有江湖帮派为私盐贩子打探消息,所以看管得格外严些,不知是大人微服私访,下官一时失察,请大人恕臣大不敬。”
这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言语之中甚至还带了几分抱怨她微服私访给扬州官场添麻烦的意思,可知其的确背景深厚,对她这个新来的节度使,也无需有什么惧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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