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陆余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可以看见喉咙口的哈欠。
随着冬季日渐深入,陆糸院子左侧的宽顶爬架败了颜色,爬山虎掉光一身绿叶,只剩下光秃秃的藤条。
天气寒冷,人和家养宠物基本窝在室内,爬架下方放置的长桌有段时间没打理,变成落叶、碎藤和昆虫的涂鸦画卷。
不过今天阳光灿烂,趁着中午气温高,喜欢温暖的陆余缠着陆糸,让他在桌子上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铺上厚厚的毯子,他的小猫咪想晒晒日光浴。
陆余侧躺着,抬起一侧后腿露出毛绒绒的下腹部,但它的上半身却紧贴毯子伸懒腰,用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接受阳光的洗礼,还能偶尔舔舔前肢上的毛。
太阳晒着晒着,瞌睡就来了,陆余眯着眼睛小憩,但它挺立着耳朵,看似在睡觉,实则随时关注四周的动静。
于是,买花拿画的顾客们一进门就看见一只睡姿豪放的小狸花。
不忍心打扰猫咪享受阳光,喜爱陆余的人踮着脚尖靠近,想远远拍张照片的,留下这慵懒闲适的画面。
他才走出两步,就见到陆余睁开眼盯着他,目露不悦,长尾巴不耐烦地拍打几下,你挡住阳光了喵!
男生嘴上连连说抱歉,手上却迅速拍完照,拉着同行朋友跑进花店。女朋友是小狸花的铁粉,今晚的惊喜除了花束,还有陆余懒洋洋的照片,纪念日完美。
打扰的人走了,陆余正想重新闭上眼,就听见马路对面传来一阵高声的嘎嘎叫。
声音的主人是在宣告:“此处是我家,闯入来打架。”
嘎嘎声既粗哑又刺耳,山野土匪似的,陆余抬起右腿弹弹耳朵,它记得对门是一对没有养宠物的中年夫妻,早出晚归地摆摊,这是突然兴起要养小动物了?
陆余好奇心大起,它压下前肢伸完懒腰,跳下长桌朝马路对门跑去。
猫看看是哪路英雄,第一天到家就如此大张旗鼓划地盘。
陆糸忙着扎花的空隙看了眼大门,看见小狸花甩着尾巴的背影,心里奇道,中午还没过,大黑猫今天来这么早?
嘎嘎嘎!嘎嘎嘎!
那把讨厌的声音还在高声喊,陆余探着脑袋在邻居院门口看了一会,没看见声音的主人。
思考两秒,它跳上不算高的围墙,在那里可以把院子的一切尽收眼底。
只见在铺着石板地的院子里,一只伸长头颈的雪白大鹅在昂首挺胸地四处踱步。
真的是只大鹅,站着比人类幼崽还高,它左顾右盼,不断示威,似乎在寻找地盘上隐藏的入侵者。
这时,大鹅注意到了墙头上的陆余。
一只小狸花,比它脚指头还小。
察觉到大鹅发现了自己,陆余头皮一紧,大鹅凶名在外,领地观念很强且好战,追猫揍狗撵小孩,被盯上了基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喂!我是住在对门的,你好!”为了不产生误会,陆余赶紧表明身份。
猫就是来串门的,没有抢地盘的意思。
雪白大鹅黑豆似的眼睛盯着陆余看了半晌,忽然展开巨大的翅膀朝墙头飞扑上来。
它嘎嘎大喊:“狡猾的猫!墙头也是鹅的!”
陆余只觉一片巨大的黑影罩了下来,它赶紧蹿下围墙想往家里跑。半空中,雪白大鹅张开布满锯齿的黄喙,狠狠啄向陆余的猫背。
陆余做猫以来从未打过架,对打斗技能一窍不通,火烧眉毛之际,它只好跟从本能往旁边一跳,躲开大鹅的攻击。
陆余随即调转脑袋,炸起背毛,弓起身躯,背着耳朵,对咄咄逼猫的大鹅频频哈气。
大鹅张着翅膀不停地跺脚蹼,弯曲着长长的脖颈,头随时等着伸过来咬陆余一口。
“大鹅,你冷静一点,我们是邻居,不能打架!”陆余心焦不已。被鹅咬,轻则掉毛,重则皮肉青紫,它可不想做小秃猫。
可惜大鹅不是可以沟通的对象。它摇头摆尾,没听陆余说完一句话,伸着脖子发动攻击。
陆余见状,赶紧弯起爪子把鹅脑袋拍开。
老人说过,如果被大鹅攻击,不能轻易转身逃跑,一是跑不过有两只大翅膀的鹅,二是逃跑会助长鹅的气焰。
你能做的事就是有躲避的地方及时躲避,如果躲不过要抓住机会扼住鹅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