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一和冯破军说话的时候,对方辽兵中两骑并出,一个手持朴刀,一个是马槊。对这关三冲锋而来。关三双眼微闭,眯缝的眼睛中精光闪烁,牢牢的盯着两人。催动胯下战马,缓缓的迎向两人。临近前来,但听关三暴吼一声,关刀陡然挥出,完美的弧线划过左右,凄丽的刀光恍如月光倒影一般,只见血光乍现,那两个辽兵,兵器尚未递出,便被关三一马四刀连斩两人。霎时,就听见城上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均都以为丁一厉害,却不想丁一的两个徒弟也是这般强悍,冯破军生擒活捉了一个,那关三更是凶悍,交手数合连斩数人。只瞧得城门楼上,一众宋兵那是心驰神往。
辽兵中没想到此人居然韩勇如此,那说话的辽将怒吼一声,当先而出,手中一把和关三极似的大刀砍向关三。关三单手一架,用刀杆架住了对方的大刀刀杆处,手臂运劲一旋,欲要夺对方兵刃。
那辽将身为统帅自然也不简单,眼中杀气爆闪,大刀顺势递出要将关三刺个透心凉。关三心中一凛,大刀横移挡开这一刀,却是连胜之下有些轻敌大意了。
随着关三气势一泄,对方立刻就是大刀挥舞砍下,要乘机拿下关三。关三大刀连挡,接连挡下对方气势汹汹的数刀。两马错开,关三收敛心神,刀倒收在右臂后,看着辽将迎面冲来。可惜他不精马术,无法如对方一般借马冲之力,所以还不如以逸待劳,静待对方自己送上门来。
对方看见关三原地不动,辽将心中生疑手上却是不慢,当头一刀就对着关三劈下。关三双眼精光爆闪,关刀斜挑一道弧线劈出正和对方的来势对上。“铛”一声巨响,两人的马匹俱是打着响鼻往后倒退,那辽将的马似乎不错,退了两步在辽将的指挥下又冲上前来。关三却不行,他的马虽然也是战马,愿不应该相差如此多,但宋人比起马背上长大的辽人,自然是马术不行。
不过关三却还有他法,在马上踏鞍而起,临空一刀劈下,正是他自创的跳斩。他虽然资质平凡,但勤学苦练,一遍不行就练十遍。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会本能的在战斗中学习,因为不精通马术为了对付善于借马冲之力的敌人,在自己苦练马术之时只能另外寻求办法破解。这跳斩就是他身体本能的反应,在瞬间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在对方惊讶当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狠狠砍下。
这辽将也看出关三这一刀厉害,胯下一夹,坐下马通人意,居然立刻收住冲势人立而起,希溜溜一声长嘶。避过关三这犀利一刀,紧随关三身形落地,控制着马匹就对着关三踏去。
关三一个纵身避过铁蹄践踏,迎面而来的是辽将的大刀横劈。这一招关三记得和那萧挞凛的一招正是如出一辙,右脚点地飞身而起一刀横磕和辽将大刀撞在一起。
又是一声大响,关三被一刀劈出丈远,在力量上他毕竟不是辽将人马合一的对手,而且关三的根基虽然在丁一的嘱咐下勤学苦练,但那又岂是短时间内可以一蹴而就的。好在关三对于刀法领悟颇深,看见辽将得势不饶人冲将而来,一个跳跃纵身拖刀,斜砍辽将。
辽将想不到关三居然有如此韧劲,仓促下倒转刀柄格开关三的拖刀一斩。这也是他运气好,他的大刀的刀杆也是精铁打造,这一下的抵挡只是在刀柄上留下了一个豁口,如果是木杆的话恐怕就是被关三一刀两断的结果,而至于兵器断了人会如何,那就不消再说。
关三和辽将错身而过,他没有丁一那般神奇的轻功能在空中转身。但他也是另有办法,刀杆猛的支地,止住冲势,脚下用力一踏将地上踩出一个浅坑,追着辽将的马匹冲了上去。
那辽将才倒转马头,就看见关三已经冲了上来,他不知道关三一双腿跑起来不下于奔驰的快马,速度惊人!大惊之下一刀挑出,却被关三轻松隔开。顿时辽将身前空门大露,关三随即左脚点地一跃而起,龙刀划过一道寒光就将辽将斩落马下。
辽兵中顿时一阵悸动,阵中立刻有三人狂吼着冲出,杀向关三。关三毫不畏惧,身后的丁一也没有一丝要上前助阵的意思,甚至身边冯破军要冲上去也被丁一拦下。冯破军不解的看向丁一,丁一笑道:“三子的气势已经起来了,而且此时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不要让他分神,这是他的机遇,可遇不可求。并且对方又是怒极攻心,毫无章法之下只会被三子一一击破,所以看着就好了。”
关三凝神望着三骑冲来,心却似古井无波般毫无一丝波动,只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对方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看着三人中一人当先已经临近,轻松的避开对方砸下的大斧,单手用力龙刀斜挑而出,一道弧线自那人腿部往上延伸到脖颈处,这辽将居然被关三顺着他的来势就这样轻松斩杀。
这辽将身后的两骑怒吼之中几乎同时冲来,关三不退反进,眼中精光爆闪一刀劈下,正砍在两人的兵器着力处,一刀就将两人震下马来。
那两个辽兵心中震怒,爬起身来却又恐惧胆寒不敢轻易上前,对视了一眼,才狂叫着一同冲向关三。
关三抽身迎上,关刀划出一道惊艳的弧线,在漫天血雾中横挡开另一个辽兵的马槊。仅仅是其中微小的间隔,就被关三破开合击杀死一人。另一个辽兵看见同僚身死眼前,如发疯般狂叫着冲向关三。
丁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指微曲的看着关三和那发了疯的辽兵。关三看见对方毫无章法般的横冲直撞过来,大刀弧线一引将对方的马槊震开,顺势而下一刀砍在辽兵的脖颈间,却忽然心中一凛。只见那辽兵单手抓着嵌在脖子上的大刀,一手抓着腰侧的一把牛耳尖刀就刺向关三,赫然就是要拼死杀死关三。
这人要是疯了,不说那种力量的瞬间爆发,但说那种疯狂的果敢就将关三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气势震散了。眼见尖刀近身,关三只能抽身后退,同时左手用力要夺回关刀,却不想辽兵拼死一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关三一拽没有拉回反而被辽兵带动身形。牛耳尖刀划开关三的衣衫,在关三的身上划出一道血痕。关三心中大惊,双手用力却不妨被对方忽然弃刀直接抓住了手腕,耷拉着脖子的辽兵浑然不去理会彭涌而出的血柱,双目通红的嚎叫着举起尖刀刺向关三头颅。
看到这等情形,丁一正要出手,忽然惊疑一声,只见关三虽一手被抓,但空下来的一手却是直接一拳轰向对方头颅,身体斜侧,被尖刀在腰腹间划出一道大口子,所幸他闪避及时,不然再晚上半分怕是肠子都要被割下来了。
关三不顾自身的疼痛,怒吼一声,一拳轰在辽兵脸上,直接将辽兵从仅剩半截的脖子上轰飞,半空中只见一道血柱喷起将关三淋了个通透。
关三咬牙后退几步,浑身浴血双眼暴睁看向那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辽兵,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抬头望去只见又是一个辽兵冲来,关三怒吼一声就要提刀砍去,忽听到冯破军说道:“三子,你真牛,哥哥俺服了你了,好了,剩下的交给师傅了,快,跟俺下去疗伤。”冯破军终于赶到,却不去理会近在咫尺的辽兵,自顾自的背起关三就往会跑,顺手在关三伤口处撒上了上等的金创药,只把这连斩十将的好汉关三弄得是叫苦不迭。
那辽兵看见对方居然如此无视自己,本来尚有些佩服的情怀陡然放下,大喝一声手中大刀对着冯破军关三斩来,只惊得城墙上众人惊呼。不过关三却一点也不担心,既然冯破军说了丁一出手了,那他必然不会有事。
那辽兵正要挥刀砍下,忽只觉平时挥舞轻松自如的大刀此时重于千斤,任他百般用力都砍不下去,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陡然站在他的大刀的刀面上,正自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赫然就是自己等人一开始就想杀之后快的丁一。
那辽兵也没去想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忽然站在自己的大刀上,就要用力将丁一甩开。只见那丁一脚下一点,人倒飞而起落在跑来的小黄身上,就这样傲然站立的马鞍上看着那辽兵。那辽兵感觉手一轻,看见了丁一跑开,大刀一挥指向丁一:“图那小贼,别跑……”话说到这忽然顿住,他这才发现,他手上遥举丁一的大刀居然只剩下手中的刀把,那刀头却不知道去哪了,心中有感回头一看,只见地上一片碎裂的碎铁片掉落在那。原来丁一脚下一点不仅仅是纵身离开,同时内力自脚下涌出,在辽兵还未反映过来时就将那刀面震碎了。这辽将这才知道眼前这人得厉害,当下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吃惊的看着丁一。
丁一心中一动,叫道:“破军,将我枪拿来。”
那边的冯破军听到丁一说话,他此时已经跑到丁一驻枪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刚才观战的地方,将关三小心翼翼的放在马上,将地上的亮银枪拔起掷出,“师傅,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