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飞魔一家老小,住进大东门附近的悦来老店,实力比其他小集团强大,风云会的人再也不敢派人找他们示威了。
正邪双方都又恨又怕的鬼神愁,不知躲在何处落脚,所有的眼线,都没发现他的踪迹,很可能在城外某一处角落投宿,两方面的人,都把他看成最严重的威胁,都在找机会除掉他永绝后患。
其实他无意保持神秘躲起来,一是赶不及进城落店,再就是不希望与辛姑娘母女再起纠纷。
他的确对辛姑娘母女深怀戒心,最好能避免碰头。
玄门弟子对炼丹与冶金学有专精,炼丹难逸涉及毒物,天下间所有物质,多少都具有毒性,饭吃多了也会把人胀死,懂得愈多,愈觉得毒物可怕。
他懂,所以深怀戒心,除非万不得已,他不希望与玩毒的大宗师玩命,天下间绝无可解多种毒质的解药,连九州毒王也怕另一宗师的毒物。
再就是他发觉辛姑娘对他的敌意相当薄弱,他又何必逞能树立强敌?其实,他对自称宫主的辛姑娘颇有好感,虽则他曾经上当大吃苦头。
他在城北郊找到一处小村落,在一家人口简单的农户借宿,放心大胆睡大头觉,次日天色大明,寄了包裹,弄一根束木棍做手杖,悠哉游哉觅路进城打听消息。
小村落向东伸出一条小径,三里左右与大官道接,三岔口小径的南北两侧,各生长一株半腰精粗亭亭如盖,枝浓叶茂的大槐树,所以也叫双槐口。
双槐口大官道向南五里,就是尉氏县城,向北五里,则是本县三大镇之一的庐馆镇。
两株人槐树下,建了露天的歇脚固定式长排凳,另一侧则树了栓马栏桩,便利乘马的旅客栓坐骑。
他施施然抵达双槐口,已是日上三竿,天色不早了,大太阳逐渐炎热,官道上北行的旅客渐稀,南下的旅客已近乎绝迹。
北上的旅客早就动身了,南来的旅客还远在府城十里庄附近呢?因此往来的行人,几乎全是北乡的居民,看不到鲜衣怒马的旅客。
远远地,便看到槐树下的排凳上,坐着两个穿青直(及膝短衫)的人。
走近之后,才看清是一男一女中年人,女的年约四十出头,青衣布裙青帕包头,生了一双白多黑少的死鱼眼。
身侧,各有一根形如鸭舌枪的铁手杖,乌光闪亮份量不轻,用来做兵刃,双手使用威力绝不比鸭舌枪差,已可算是重兵刃,绝不是作为问路杖的玩物。
两双怪眼目迎他到来,眼神极为凌厉,女的死鱼眼中,更多了一份慑人的厉气和诡秘感。
他暗怀戒心,但神态自若,施施然点着束木棍,脸上有怡然自得的神情,微笑着经过槐树下,不疾不徐向官道走,仅泰然地瞥了两男女一眼。
“站住,你。”男的突然沉叱,声如沉雷。
他站住了,徐徐转身回顾。
“哦?大叔是叫我吗?”他沉着地问。
这人年约半百,称一声大叔表示客气。
“废话!这里还有谁?”这人的态度相当霸道,一面说一面站起,身高竟然有八尺左右,显得又高又瘦,鹰日中冷电四射。
“说得也是。”他故意四面张望:“这里的确没有旁人,应该是叫我,倒是我的不是丁,抱歉,哦!大叔有何见教?”
“你贼头贼脑,由何处来?”
“那边的小村。”他往西面来路一指。
“往何处去?”
“进城。”
“哼!你不像本地人。”
“那又怎样?”他说:“大官道往来全是外地人。”
其实,他的中原语音咬字清晰,标准的开封腔,不折不扣的本地人。
“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