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莫非看淑媛的窘样,心中一乐,得儿,他白担心一场,锦书如今可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主了,也叫淑媛尝尝吃瘪的味道。于是,纪莫非又饶有兴致的品起酒来。
纪宣仪一直没说话,但从锦书的话中可以听出,她在宫中确实经历了一些危险,所谓提着心,战战兢兢过日子,应该一点也不夸张。皇上到如今都还膝下无子,只有一位公主,那么多嫔妃,子嗣繁衍怎会是难事?怕是那些未出世的皇子都成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吧!因为按大康祖制,只要皇长子不是品德缺失,或实在太多愚钝,那么皇长子就是皇位继承人,可想而知,泫歌的处境有多危险,倘若泫歌顺利产下皇子,那会威胁到多少方势力的利盖,可见锦书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自然也成了众矢之的。现在他唯一能帮她的,就是全力信任她。
纪宣仪斟了满满一杯酒,对锦书道:“锦书,来,我敬你一杯,你什么都不必在意,只须好好保重自己。”
“一起来吧!二嫂,我也要敬你。”纪莫非掺和道。
“我也要敬母亲。”清儿也凑热闹。
锦书看着大家,莫名的感动,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家融在一起:“好,一起来,为了婕妤娘娘,为了纪家。”
“还要为我……”
纪莫非问他:“为你做什么?”
“我想母亲记着我,好早点回来看清儿啊!”清儿一本正经说道。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淑媛也笑着,只是笑的很是勉强,心里很是嫉妒,嫉妒二哥对锦书的好,如果莫非对她也能这样,夫复何求?又很是担心,要是泫歌顺利产子,锦书回到纪家,她可就是纪家名副其实的大功臣了,又有诰封在身,没人再会取笑她是庶出,出身低微,苏太姨娘素又与她交好,今后纪家主母会不会落在她的韩治也笑着,心中却是叹息,叔叔啊叔叔,看来你是没什么希望了。
大家心里都有数,锦书回来一趟不容易,要给人家小夫妻留点时间”所以,韩治很快就带了清儿离开,莫非也带着淑媛告辞。
走出“澄心苑”,纪莫非摇头轻笑,尹淑媛岢怪的看着他:“你莫名其妙笑什么?”
纪莫非笑问道:“淑媛,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最想要的,好像有很多啊!爱情,权利,荣耀……
尹淑媛怔愣了一下。
纪莫非拉着她走到花圃,蹲在一个花盆前,抓起一把松散的泥土,对淑媛道:“你抓一把,看看能抓多少?”
尹淑媛笑道:“这个多脏啊!我才不要抓呢!再说了,你手比我大,肯定抓的比我多。”
纪莫非不管,抓过她的手就把泥土放进她手里,道:“如果这些就是你最最想要的,你要怎么抓住?”
尹淑媛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那些松散的泥土,从指缝间滑落。
“看见了吗?有些东西,你越是想要抓住,就越是抓不住。”纪莫非若有所指道。
尹淑媛神情冷了冷:“你想跟我说什么?”
纪莫非松开她的手,手掌里只剩一点点泥土:“淑媛,我想跟你说的就是,我们想要的不一定都能得到,贪念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只有怀着一颗平常心,才能体会到更多的幸福,淑媛,我也是你手中泥土,你是要把我留在掌心,还是让我从你的指缝中溜走?”
“莫非……”尹淑媛怔怔地望着他,若有所悟,旋即两只手一起捧起一把泥土,笑道:“莫非,如果一只手抓不住,我可以两只手一起抓啊,为什么非得一只手呢!”
纪莫非无语,刚刚,看锦书和二哥之间那种情深意笃,那种深信不疑,真的,非常非常的羡慕,如果淑媛也可以淡然一些,豁达一些,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能培养出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也是好的,可是……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淑媛永远不会懂得他的心,而他也无法走进淑媛的心里,他们……是两个错的人。纪莫非起身叹了一气,苦笑,都是些痴心妄想的人。
纪宣仪陪着锦书刚歇下,就听见外边映雪道:“大爷,您怎么来了?”
“二爷呢?赶紧叫他出来,我有急事。”
“二……二爷他……”
“磨蹭什么?还不快去禀二爷?”纪存儒的声音有些着急。
锦书推了推身边的纪宣仪:“你快起来呀!大哥找你呢!”
纪宣仪瞪着顶上的云帐,沮丧道:“他可真会挑时间。”
锦书笑道:“别埋怨了,快去吧!我又不是今天就回去的,而且你不在,我才好休息,你在的话……”
纪宣仪使坏的把手伸进她衣襟里,邪邪地笑道:“我在又怎么样?”
锦书笑着躲闪道:“不跟你闹了啦!呆会儿大哥要笑话你了……”
“笑就让他笑去,谁叫他自己这么不识趣的,挑这个时候……”
纪宣仪抚摸着她如玉般柔滑的肌肤,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儿,就忍不住热血沸腾了起来,喘息着,吻如雨点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