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与南山一踏进来,便看到他出手一百两银票,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气从心来,出手便是一百两,这简直就是败家到了极点。
两人气呼呼地来到路阳身边,路阳在他们入门口的时候便已经瞧见了,她微微一笑,起身对漕帮的人道:“诸位,小弟的家仆来了,改日有机会再聊。”
几人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抱拳道:“兄弟,好走,好走,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路阳也抱拳道。
“公子!”薛明和南山来到路阳身边,路阳道:“走吧。”说罢,率先出去了。
两人只得跟着出来,街上凉风熏人,虽带着微凉,可到底是清新空气,可比那妓院里的脂粉味道好闻多了。
薛明有些恶意地道:“卑职二人,今日在街上打了秦大小 姐,得罪了秦总督。”他两人看准了路阳怕事,不敢得罪总督,故用了这样的口吻。
本以为路阳会惊 骇不已,谁料她却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南山问道:“您不问我们为何会打那秦大小 姐?”
“你们打她,定然有道理,我相信你们,断不会无缘无故去打一个女子。”路阳淡淡笑了,这总督十分宠爱 女儿,导致她的女儿骄纵横蛮,无 法 无 天,如今有人出手惩治也好。免得日后不知好歹,落个杀身之祸。
“相信”是一个很奇怪的词语,拥有神奇的魔法,当你讨厌一个人,但她对你说相信你的时候,你是无论如何也讨厌不下去了。薛明和南山相视一眼,似乎没想到路阳会这么说,一时间,他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良久,他才说:“大人,现在打算怎么做?我们当真不去衙门么?”
“不去,如今,我们要千方百计结识盐帮的唐大小 姐,你们今 晚回去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结识到她。”路阳道。
“大人,是何用意?”南山问道。
“如今盐帮龙头不在,底下的人乱做一锅,亲总督若是在这个时候插一只脚进来,那盐帮可就算是毁了。”
“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为盐帮做主?”南山眼睛一亮。
“不是做主,而是保护住盐帮。私盐是违法的,可官 员腐 败,导致官盐价 格奇高,百 姓吃不起盐却不能不吃盐,私盐赚 钱微薄,但客源很庞大,若是垄断了盐帮,然后提升价 格,那亲总督可真是比猪头还发了。”路阳分析道。
“大人不怕得罪亲总督?”薛明闷闷地问道,“那你今日在客栈,为何说怕?还几番过衙门不入?”
“傻 瓜,怕也是上。至于不入衙门,现在还不是时候。至于唐小 姐,若是我们用官家的名誉去接近,她未必会相信我们,因为盐帮一直不相信朝 廷。所以我们过早暴 露身份,不合适啊。”路阳看着明亮的街道,明日就是中秋节了,月圆,是个好日子。这里的中秋节有个赏花灯的活动,一般无论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哪怕是穷家寒女,都会趁着这个节日上 街拜月光赏花灯,热闹至极。
“明天,你们两个全日跟踪唐小 姐,赏花灯的时候,我会跟她来一个邂逅。”路阳微微笑了,笑颜如花,在这月华下尤其耀眼。
她心情完全沉浸在这种调 查的喜悦中,仿佛回到了前生,她还是一个警 察那般。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一双锐利的眸子和一张清冷的面容,那有着死神一般阴冷的气息。
“城主?要不要跟住她?”男子身后的一名随从问道。
“不必。”男子冷冷丢下一句,消失在月华中。
他孤独了许久,上天是不是怜悯他?给他送来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女子,假若做不了朋友,他也要和她做敌人,纠缠一千年也罢,至少不那么寂寞。
话分两头,那秦秋凉被送回秦府,她的伤倒不碍事,只可惜花容月貌算是毁了,额头的伤口很大,大夫纷纷表示日后定然留下疤痕。
秦小 姐大哭大闹,秦总督心如刀割,他揪住农教头,“是谁?是谁伤害本督宝贝女儿?”
农教头哭丧着脸,“不认识,像是路过的武林人 士,我们几个均不是他们的对手。”
秦总督一脚把农教头踢翻,狠狠道:“脓包,废柴,本督给你们这么多银子,你们连小 姐都保护不好,本督养你们不如养条 狗,滚!”
农教头等人连忙爬了出去,捂着肚子一句话不敢说。
那青衣女婢在一旁发 抖,她嘴唇都白透了,亲总督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贱婢,不好生看着小 姐,只顾发 浪是不是?”那青衣女婢倒在地上,脸肿起了好高,她不敢哭,拼命咬牙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