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督压根不把钦差的事情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钦差不过是皇帝的跳梁小丑,来拿点银子便走,办不了实事。在他心里如今头等大事,便是找出伤害女儿的元凶,所以他一连几次在城中搜查,只是却没有收获。
前锋校王业兴上前说道:“大人,属下向几位武林人士打听过,都说未曾听说过武林有这样两个后起之秀。不过几年前,曾经有两名世家子弟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有人说说是投靠了朝廷,卑职担心,这两个武林人士,会是钦差爪牙。”
秦总督霸气地说道:“若是武林人士,本督还担心找不到他们,要是钦差的人,那就好办了。”
王兴业担心地说:“只是这钦差说来,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只怕未必像之前两个那么好打发。”
“再怎么闹,不过是跳梁小丑,能有什么作为?这个钦差什么来头?”秦总督坐在太师椅上,神情倨傲。
“听说是个新提拔上去的秀才,是皇后举荐的,至于此人什么性格,有什么能力,一概不知。实在很怀疑,皇帝此番是何用心,派这样一个人来,久久未曾露脸。若是小姐确实是钦差的人所伤,那他一来便首先挑衅,只怕来者不善。”王兴业分析道。
秦总督冷冷道:“不管是何用心,只要得罪了本督,伤害了本督的宝贝女儿,本督便要他死。”
皇宫内依旧繁忙一片,没有了路阳,这宫里依旧运转自如,可见,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人,依旧转动。
皇后是名温婉地女子,无意中识破路阳女子的身份,自此便和路阳结成闺友,她也是让路阳留下来的人。
寒歌有些寂寥地来到皇后的寝宫,皇后正在画画,见他来了,连忙放下笔杆恭迎:“参见皇上!”
“皇后平身。皇后在画些什么?”寒歌径直走到书桌前,一看,不禁愣住了。
画中一名女子,浅浅淡笑,面容正是路阳。原来皇后早便走到路阳的身份。皇后看着他的神色,试探道:“皇上,路阳她。。。。。〃
“不必说,朕早知道。”寒歌冷然道。
“皇上如何得知?”皇后暗惊。
“她在朕身边两年多了,她是男是女,朕都分不清,这天下朕如何还能挑起?”寒歌寂寂地说,神情也有一丝失落。
“皇上不怪她隐瞒之罪?”皇后试探地问。
“她确实算是个有能力之人,这宫中打理得很好,朕为何要怪罪她?”寒歌心尖微微颤抖,脑子中不自觉想起那夜,他在御书房批改奏章,累极便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她轻轻地进来,其实她推门的时候他便已经醒来,只是倦意太浓,不愿意抬起头来。
听到她轻轻的叹息,又低低地说:“你这样操劳,只怕迟早累坏身子,你这样,我焉能放心离开。”
她的手轻轻放在他脸上,又滑过他的唇,“我喜欢你,所以要离开你,为你平定了这天下,我便要走。”
她要走,当时这件事情在他心头凝成一股伤痕,她要走?她为什么要走?是的,像她这样的女子,如何能甘心做妃子?和其他女子一样同分他的爱?他无能为力,不能给她专宠的爱,他是帝王,早就注定了不能只爱一人。
“皇上心里有什么想法?”皇后问道。
寒歌闭上眼睛,疲惫地沉思了一会,他有什么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他一直是最没有自己想法的人,若他是寻常的百姓,他自然希望和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偕老,但他不是,他是帝王,连后宫都是平衡朝廷势力的战场,他宠幸哪一位妃子都会引起一场猜忌,他能有什么想法?
许久,他睁开眼睛,“她说过,她要走的。”
“皇上愿意让她离开?”
“她要走,朕如何能拦得住?”在他心中,她是个很危险的女子,会打乱他平静生活的女子,她若是离开,自当是离得越远越好。
他站起身,忽视心中那一丝疼痛,仓皇离开了影月宫。
皇后凝视着他的背影,喃喃道:“皇上,您是喜欢路阳的,你喜欢她,就不要让她离开,否则这漫漫人生,痛的便是您自己。”
寒歌坐在御花园里,秋已经分明了,落叶纷纷,几名太监宫女提着灯笼在不远处站立,其实不需要灯笼,中秋刚过,月儿还是很明亮,他能清晰看到菊花上的一条小虫子。
他总要适应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总要习惯一个人孤寂,不是么?她去了好几天了,他一直未能习惯,未能放下心中的牵挂。钦点她为钦差,就是想要试着让她远离自己,让自己习惯。现实没有选择,他不能勉强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唯一的办法是放她走。
皇帝,不如百姓的是,他永远都没资格选择自己爱的女人,因为一旦爱了,意味着后宫要失去平衡,不能雨露均沾,那前朝也会有影响,他的国家已经够乱,容许不得他任性。
路阳,你在朕心中,一直都是特殊的,也因为如此,朕才不得不让你离开,你若是不走,受伤害的会是我们两个。你走了,伤的只是我,你始终会慢慢好起来的。他苦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