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好似未看到父亲与兄长难看的脸色,只瞧见父亲手势,友善地含笑复抱了酒坛,躬躬身,到了门前,蓦然回身道:“对了,爹!听闻公主体弱多病,时常咳嗽……这可是不好治的病。”
男子说完,恭敬地退出门去。
门关上,夏侯傅眉头拧成一股绳,暗思着儿子的话。会儿后,他胸有成竹招手向夏侯子莘附耳低语一番。
说完话,夏侯子莘点了下头,小声道:“明天我就让小端子公公去找刘御医,让他想法在公主的咳嗽药中掺杂上些慢性毒药。”
夏侯傅又道:“你表叔刚赞成皇上修建花园。我明日找他去,托他给你在皇上面前说说。娶了公主,天朝明正言顺我们夏侯家的天下。”
夏侯子莘嘿嘿一笑,摸了下头。
夏侯傅接着道:“只是你夫人……”
提起自个儿媳妇,夏侯子莘的脸蓦然拉下来,“那是个不下崽的娘们,明日休了她便是。”
夏侯傅抢白儿子一眼,“休怎么成?你自己想办法。记住,要做得天衣无缝。”
“懂了!”夏侯子莘向夏侯傅佩服地点了点头。
夏侯傅得意一阵,又凝重地问:“太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夏侯子莘狠狠地道:“爹放心!我在各郡都有眼线,只有太子现身,管叫他永远到不了皇城。”
夏侯傅颇为欣赏地摸了摸胡须,又道:“都传闻太子在荣王府……”
“荣王自父与哥哥逝去后,府中戒备森严。府中人员都经过严格审查,外人很难渗入。”夏侯子莘皱眉道。
“荣王爷年轻,丧父丧兄打击过大,这样做也说得过去。”夏侯傅顿了顿,“皇上寿诞。他已经在来皇城的路上。这时候府中的戒备应该会宽松些。”
“嗯!”夏侯子莘点了点头,“我会传书幽郡眼线,让他抓住这个机会进府打探太子有没有在他府中。”
。。。。。
屋廊下,惊雷闪电交加,雨帘密急。
步出的男子眸光冷冽精明,回头一瞟那复关上的门,不屑冷笑一声,头仰后,嘴着酒坛嘴,就是一阵猛灌。
酒水顺着他嘴角浸湿了前襟,再滴滴答答滴落地下,在地板上画着一幅逼真的山水图。
喉部最后一动,酒坛随手向雨空抛去。
那酒坛划过远处的院墙疾飞出,不闻声响,也不知落到了何处,男子拎了靠壁的一把油纸伞一晃一摇向深处走去。
一护院冒雨越过廊栏过来,搀扶向男子,嘴里道:“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男子推开护院,往前走了两步,小声地问:“刺天!我娘病好些了吗?”
“没有起色!”护院道。
“她是忧郁成疾。心病还得心药治。”男子痛苦地敛眉,随后大步向前走去。
护院只一怔,就紧紧追了去。
远远的圆月亮门,浑身湿透的姜楚陌眯着眼凝神瞧着远走的男子背影。
男子他当然认得,儿时经常在一起玩。是夏侯傅的二儿子夏侯夜,现今的武库令。随着夏侯傅狼子野心日益膨胀暴露,他们之间就疏远了,友谊也就断了。
他在他心目中伶牙俐齿,颖悟绝伦。与现在这醉鬼的样判若两人。
姜楚陌心头升起一抹怜悯,叹了声气,随后蹑手蹑脚来到屋檐下。
夏侯傅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莘儿!你行事小心些。这久府门外不安宁。我总是觉得我们被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