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辛苦了。”沈之蔻挖了勺布丁,“以后我们轮流着来做饭,比如我一日,你二四六。”
“我来就好。”曲蓁认真道,“姐姐吃我做的饭菜,也是一件让我很开心的事。”
沈之蔻退一步:“那我周二和周五做?”
曲蓁坚持道:“如果妈妈知道我让姐姐进厨房,她会对我使出三大杀手锏之一,让我忏悔地写检讨书。”
曲涵与秦欢结婚二十五年,只要在家就基本上没让秦欢进过厨房,偶尔秦欢兴致来了想给母女两露两手,将厨房搞得乌烟瘴气后,曲蓁还要配合曲涵夸赞秦欢做的饭菜好吃。
“阿姨真的会这样吗?”
“嗯。”曲蓁认真点头,“所以家里的饭菜,还是让我来负责吧。”
“好。”沈之蔻语锋一转,“昨晚谢谢你。”
听到昨晚的事,曲蓁刚想说些什么,就闻沈之蔻接着道:“我刚满一岁的时候,我的oga妈妈就因病走了。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的alpha母亲就很不喜欢我,因为她觉得妈妈是由于生了我才生病离开的。”
曲蓁心一紧:“姐姐。”
“没关系,我说出来就意味着我不在意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怕黑的原因,也想让你多了解我的过往。”沈之蔻将那段摘头去尾,多加粉饰的过往一一道来,“第一次被关进小黑屋里,是在我六岁生日那天。她觉得我的到来是一场灾祸,害死了我妈妈,不配过生日。即使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也不由分说地将
我关了进去。”
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讲述的是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小黑屋其实是一间地下室,那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黑,昏暗潮湿又泛着刺鼻的死老鼠味,我在里面呆了12个小时,没有水没有任何食物,直到第二天她想起来才将我放出去。”
“那时候我太小,我很害怕,也很恐惧,之后便落下了怕黑的毛病。”
明明故事的主人公是沈之蔻,身为旁听者的曲蓁却湿了眼眶,她从小浸润在两个妈妈的爱里,曲涵和秦欢都很疼她,从没打骂过一句,对她要星星不给月亮,把能给到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
以至于共情能力极强的曲蓁,只要设想在那12个小时里小时候的沈之蔻将会经历什么,就眼眶红红,根本没法止住掉线的眼泪。
“别哭。”坐在右侧的沈之蔻给她擦眼泪,话中有话,“现在很好,我已经拥有了最好的一切。”
眼角的泪迹擦干,曲蓁反握住沈之蔻的手,保证道:“姐姐,妈妈她们一定会对你特别好的,会像爱我一样爱你。”
望着身旁的小哭包,沈之蔻点了点头。
她当然相信曲蓁说的话,因为她很清楚曲涵和秦欢都是心善的好人。
这顿早餐最终也只解决了一半,且大半都是进了曲蓁的肚子,沈之蔻胃口小只吃了一点。由于揭开了过往的话题口子,收拾完残局,曲蓁便拉着沈之蔻继续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两人坐在沙发上,桌面果盘里盛着黄桃,曲蓁一边给沈之蔻去黄桃皮,一边讲述她大学改专业的事。
“这四年我去过法院、律所、公司实习,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无论是在哪儿,其实对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沈之蔻反问:“因为都是你不想待的地方,对吗?”
“嗯。在田野考古很累,但那种累会让我觉得开心,充实、和有收获感。”曲蓁道,“法学同样也是极富意义的,但它赋予不了我这些。”
她们宿舍四人学法原因皆有不同,她是因为家里的意外心觉不公,且那会儿家里拮据经济压力很大,考古冷门不好就业及工资低,她无法忽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去选择填报考古。
杨舒梦是因为喜欢,想当律师主张正义,周韵是由于势在必得的第一志愿没取上,顺延至随意填的第二志愿法学,姜橙则是受家里小姨的影响,想成为像她那样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
因为学法原因不同,大四这年四人的选择也大相径庭。
去皮的黄桃鲜嫩多汁,沈之蔻用牙签插起一块,先递给曲蓁:“那为什么不跨考考古学的研究生呢?”
“我有这个想法的,也一直都在准备着。”提到喜欢的事,曲蓁眉眼弯弯,“不过学法四年我也收获了很多,我还记得大二时给我们上《公民保护法》的教授说过的话,所以我也想通过这次实习试一试。”
沈之蔻应:“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曲蓁就差攥紧拳头保证了:“姐姐,我会努力的!”
领证后她便将秦欢给的那张卡,还有自己的那张银行卡都交给了沈之蔻保管。那张卡里有她从小攒到大的压岁钱、奖学金、兼职工资、实习工资等等,积攒起来的数额并不算小。
就连她放在老家卧室里的存钱罐,她都带来交给了沈之蔻,真的老实到让人心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决定下午两点半开车前往星星岛,曲蓁刚要去卧室收拾东西,沈之蔻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