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祁渊落下了令。
殿内的宫人你看我我看你,紧跟着都往外走,给他们合上了殿门。
沈珈芙还坐在床上,只露出鼻子眼睛,茫然看他,一时沉默不语。
“夜里骤凉,你殿里的宫人都不知道把窗户给你关上,谁守的夜。”祁渊说出刚刚锦柔拿出来的理由,挑出了里面的破绽,轻描淡写问沈珈芙。
沈珈芙就知道骗不过他,含含糊糊地闷着声,说:“是嫔妾自已吹了风,才受凉的,不关她们的事。”
“你吹什么风。”祁渊把她的被子从面上拉下来,给她透了透气,见她还要往里躲,一把裹着被子带她过来。
沈珈芙头还晕着,她还没喝药,身上没什么力气,被祁渊的动作一带,软软地撞进他怀里,衣裳有点凉,她故意蹭了蹭。
都现在了还顾着撒娇,他在问她话呢。
“昨天风大,嫔妾坐在那儿看风景呢。”沈珈芙伸长胳膊,给他指了指软榻边窗口的位置。
看风景?
祁渊望过去,瞧见了沈珈芙说的那扇窗,打开了一半透气,正好能看见外边门口进来的那条道。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沈珈芙的言外之意。
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轻轻摩挲着,说:“你是在怪朕昨日没来你这儿,去了湘云殿?”
沈珈芙还在发着高热,脸蛋皮肤都是烫的,她咬着唇,诚实地摇脑袋,声音有些颤抖:“没、不敢……”
“那就是故意提起这事呢。”祁渊的声音中辨不清情绪。
沈珈芙只能顺着他的动作将热乎的脸蛋凑到他面前去。
“你和母后告状了吗。”祁渊继续道。
沈珈芙还是说没有,她的回答有些呆板,似乎是病了以后脑袋也跟不上祁渊的问话,瞧着有点笨。
祁渊也不知信没信,就在沈珈芙要撑不住他的目光之时,门外有宫人出声说药送来了。
祁渊让人进来了,看着沈珈芙一口一口喝光了碗里的药,眸子里浸着水汽,手探了出来,拉住了他的袖子,等宫人再退出去才说话:
“陛下别不信嫔妾,嫔妾真的没和太后娘娘说什么,嫔妾发——”
“好了。”祁渊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手指将她垂下来的一缕散发别至耳后,让她躺着,“都病了还不安生,好好睡会儿,朕晚上再来看你。”
沈珈芙的神色有一丝黯然,她躺在床榻上,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长睫颤抖着垂下,拉着祁渊袖子的手也缩了回来,缩到一半被祁渊反手握着带回被子里。
“没跟你生气,朕又不是不讲理。”他说完这话,俯身咬在了沈珈芙的唇瓣上,有点苦,是刚刚的药味。
沈珈芙仰起头贴了贴他的唇,一下子就软了性子,应声着:“嫔妾等着陛下。”
祁渊走了。
沈珈芙也确实如之前那太医所说的身子康健,底子好,喝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就好了许多,起码身上的热度降了下去。
膳房送来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沈珈芙吃了进去。
她还是有些没精神,可锦书锦柔不让她去院子里吹凉风,她就只能坐在殿中的美人椅上,安安静静看着书。
下午稍晚些,容美人又过来了。
沈珈芙眉心一跳,心道她怎么来得这么勤快。
可是她现在没精力再去应付她,于是沉默着朝着锦书摇摇头,示意她去找个理由把人搪塞过去。
殿门外不知说了阵什么,不一会儿声音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