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有点得意的一笑,“那是,姑娘我这几年,就属这寻药采药的本事最是见长。”说着把装着几样工具的小包背在身上,转身和殷梨亭一起出了门。两人昨日原本是打算上后山转转寻些草药,奈何没走出多远便下起了雨,于是只得作罢。不过回来的路上被路遥看到了几只长在暗处的文王一支笔,就顺手摘了回来。
两人沿着紫霄宫后面的山路一路向上。昨夜下过雨,山路有些湿滑,殷梨亭的功夫自然是不把这点山路看在眼里,到是路遥一介女子,这两天翻山越岭时的轻车熟路有些让他吃惊。
“路遥可是从小在山里长大?”殷梨亭问道。
路遥一听,立时乐了,道:“哪里,我从小在大城镇长大的,那里连山都很少见。为什么这么问?”
“我见你极是熟悉山中的事情,似乎常年待在山里。”
路遥摇头:“那是这几年才学会的,这几年我四处行医,常常要翻山越岭,自然习惯了。”
殷梨亭心中一动,慧暨那时也说她行踪不定,很是难找,于是问道:“路遥家乡何处?”
路遥一叹:“很远的地方,你不知道的。”
“很远的地方?”殷梨亭有些奇怪,“多远?”
“远到这辈子怕是回不去了吧。”路遥苦笑。
殷梨亭一怔,立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呐呐半晌,方道:“抱歉……我……”
路遥回头见殷梨亭看着自己,脸上表情十分歉疚难过,于是扯出一个笑容,拍拍他胳膊,道:“没事,那里回不去也是好事。”
听闻路遥所言,殷梨亭心中有无数问题:为什么回不去?为什么是好事?但是此时却是一个也问不出来,似乎每一个问题都有着一个不太好的答案。良久,终是开口:“我听慧暨师父说你四处行医四海为家?”
路遥点点头,“正是,我也是一次在山东行医的时候遇到的慧暨师父,老和尚蛮有意思的。”
“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四处漂泊不会很辛苦么?”
路遥瞟了殷梨亭一眼,“怎么?瞧不起姑娘家啊?”
殷梨亭立刻摇头:“哪敢哪敢,路大夫医术高明,在下怎敢瞧不起?”
路遥被殷梨亭的模样逗笑了,道:“有时候也会觉得辛苦吧。不过其实我很喜欢四处游历,读书的时候就想着就算读不完万卷书,今后也有一天要能够行万里路。以前在家乡时因为很多原因,不得不待在一处,生活总是单调。到这里以后,既可以行医,又可以满足自己的喜好行遍五湖四海,辛苦些也挺值得的。而且很多时候会有很有趣的经历,是以前在家乡遇不到的。”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好大的志向。我们师兄弟有武艺傍身,尚都未能有此志向。”殷梨亭被路遥说得不禁心生向往。
路遥翻了翻眼睛,“我可没说读万卷书啊!我当初师满的时候,就想着这下可算解脱了,再也不用读书了。”
殷梨亭见路遥眼睛眉毛皱在一起的样子,不禁莞尔:“不喜欢读书?”
“也不能说不喜欢,不过读了太多年,读的腻了而已。闲书杂书奇谈志怪,倒是百读不厌。就好像你,习武这么多年,不会有些厌倦么?”
谈到习武,殷梨亭认真了起来:“哪会厌倦?师父所传的武学博大精深,我只恨自己学不完学不深。不过说起读书,小时候五哥、七弟和我跟随大师兄念书,那时也经常觉得无聊,经常表面上在听,实际上早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路遥闻言,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但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武当七侠在江湖上的名声,却又佩服殷梨亭,“你们师兄弟在江湖上有如此盛名,想来小时候武艺必然学得勤。”
殷梨亭清朗而笑:“只因那时候督导我们课业的是大哥,大哥是个好好先生为人慈和,从来不骂也不罚我们。但是督导我们武艺的是二哥,二哥脸一板,我们一个个就都不敢吭声了。”路遥笑得直拍手,道:“原来是这样,盛名累累的武当殷六侠,原来是被自家二哥逼出来的啊!”
“盛名什么的,我们师兄弟可不敢说,江湖上朋友抬爱罢了。我自己就连武当本门的功夫也都未练到家。”
路遥白了殷梨亭一眼:“武当殷六侠,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过谦虚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很欠打么?你这样的功夫,还称自己功夫不到家,那些功夫不如你的人听了这话,心下肯定郁闷,他们还混不混了?”
殷梨亭历来受师兄们的教导,行走江湖一直以谦虚为本,今日听得路遥如此一说,倒是极为新鲜。
“像我,人家夸我医术高明,我就不谦虚。反正我也觉得自己医术的确挺高明的。咱要是谦虚的话,那天下九成九的笨蛋大夫就都不用混下去了。”说着摇摇脑袋,两眼望天。
路遥得意的样子让殷梨亭低低笑出了声,仿若山间夏日的凉风,柔和清爽。
第八章 花色殷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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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翘到天上的眼睛尚未放下来,就看到一侧山壁上大概三丈高的地方有一处山洞,由于背阴,很是湿寒。路遥看到了什么,立时间,极是兴奋地拽住殷梨亭衣袖,“殷六侠,等等等等,你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