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往昔那声名狼藉的不良府,彼时的张将军尚且还能凭借自身的某些手段、四处疏通上下关系以及花费大量金银财宝去贿赂相关人员从而平息事端。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不良府早已今非昔比。
张将军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插翅难逃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不良府因为王忠嗣遭人刺杀一案而大动干戈。
不仅迅速将五名位高权重的大臣和一员右骁卫的实权武将缉拿归案,而且顺着这六人的线索顺藤摸瓜,又牵扯出了为数众多的人物。
如此雷厉风行的一番行动,给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以及那些达官显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慑。
正当张将军满心绝望,心如死灰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那位一直站在身旁的中年书生竟然像只鸵鸟一般,低垂着头,脚步不停地往后退缩。
刹那间,一股无名之火猛地从心底喷涌而出,熊熊燃烧。
只见张将军怒发冲冠,驱使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向前,其速度快若闪电,眨眼之间便冲到了中年文士面前。
紧接着,他探出那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死死地掐住中年文士的脖颈,并毫不费力地将其整个人高高拎起。
随后,张将军瞪圆双眼,扯开嗓门,声嘶力竭地朝着不远处的冯进军和杨暄高声叫嚷道:“就是此人!正是这个这个卑鄙无耻的狗贼告诉本将,说有一伙穷凶极恶的贼人正在土石镇大肆烧杀抢掠,特意强调说是简直无恶不作!”
“我等旅贲军身为守卫长安城外围的钢铁之师,肩上扛着保境安民、护佑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的神圣使命,面对这种情况怎能坐视不管?”
“因此,本将方才率领所部人马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土石镇。”
“然而谁能想到,我们竟在此处与不良府的诸位兄弟莫名其妙厮杀一场。”
“现今回想起来,这场冲突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天大的误会罢了!”
“更何况,我麾下的旅贲军在此次交战之中遭受的损失要远远超过你们啊!”
“当然,本将军此时心中已经懊悔万分。”
说到此处,张将军冲着冯进军恭敬抱拳,深深一礼,一脸愧疚的说道:“所以,这位金吾卫的同僚,请务必代我向不良府的裴帅转达我的歉意。”
“恳请裴帅能够高抬贵手,能否就此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将军甘愿亲自前往裴帅面前负荆请罪,以求得他的宽恕和谅解。”
说到最后,张将军见冯进军一直一脸冰寒,心中越来越沉,禁不住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讲了一大通,在场的众人无一不瞧出他此时内心深处那难以掩饰的惶恐与不安。
冯进军始终一脸冰寒、面无表情,见张将军废话说完了,他才突然大喝:“废话少说,尔等所有人速速放下手中兵器,立即下马蹲身,并且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听到这话,那张将军顿时面露难色,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他嘴唇嚅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能发出一个清晰的指令。
见此情形,冯进军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道冰冷刺骨的寒芒。
他再次厉声呵斥道:“本将现在只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若是十息过后,尔等仍未按照本将所说的去做,胆敢有丝毫违抗之意,那么就休怪本将手下无情,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