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栋摇摇头,“我就记得,第一个男人穿着西装大衣,感觉年纪不轻了,第二个嘛,个子不高,很瘦,穿了件夹克滑雪衫,我觉得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吧。”
诺言听他形容的,有些怀疑他所说的那第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就是费默林,老汪肯定是抹不开同事面子,又怕得罪人,才含混其辞……至于那个年纪小的,会不会是路海?
不对啊,路海那个时候应该已经被拘留了……
想到这里,诺言又问老汪:“您说的那个十八九岁样子的男孩,头发长不长?”
路海的刘海儿是迎风飘的。
汪栋翻着眼睛想想,摇摇头:“不是,很短,短得贴着头皮,哦,对了,还戴着一副黑边眼镜。”
“戴眼镜的?”
诺言睁大眼睛,那肯定就不是路海了……费云升倒是戴着副眼镜。
汪栋点点头:“我们医院的好几个年轻医生,都喜欢戴黑边眼睛,跟湖南卫视的汪涵学的吧,其实既不是近视,又不是散光,都是赶时髦而已。”
诺言:“这个男孩子是你们医院的医生么?”
汪栋赶紧摇头:“不是,不是,那男孩子看上去真得很小,也许是个大学生,或者高中生什么的。”
大学生或高中生?听起来是越来越像费云升了……可是紫灵怎么会对他说出“自作多情”和“不稀罕”之类的暧昧话?
诺言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也感叹自己是太不了解紫灵这个女孩子了。
汪栋看看表,堆起笑来送客了:“姑娘,对不住了,我一会儿要去领导那边汇报个事情,真是没有时间了。”
诺言忙笑了笑,甜甜地:“哦,是我对不住啊,汪老师,耽搁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汪栋不忘嘱咐她:“咳,咳,我说的有些话,你自己留心就好,先不要说出去哦。”
他一副怕招祸的样子——如果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亲善的姑娘,还有个当刑警的妹妹,一定会痛悔不已——诺言也不再勉强他,站了起来:“麻烦您,如果您要是想起来那天下午她见的那两个男人是谁,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诺言掏出一张名片,放到汪栋的桌子上。
诺言一出了医院档案室的门,便给路海打了个电话:“你在医院吗?”
路海看来对自己的卧底角色很是投入,压低声音回道:“在,我正在医院食堂给我奶奶买包子。”
买包子也用得着保持这么神秘的姿态么?诺言想笑。
“我在医院小花园老地方等你,你送完了包子,来找我。”
五分钟后,路海就气喘吁吁过来了,见到诺言,两只眼睛还瞟了瞟四周,神态诡秘如地下党。
诺言忍笑招呼他坐下:“你昨天有没有在医院听到什么?”
路海声音低低地:“我从昨晚就住在医院病房陪床了——晚上有时间就出来找小护士聊天,我听说,费默林从外地回来就病倒了,一直都没上班呢。”
“病倒了?什么病?”
路海摇摇头,眼中射出一丝寒光:“这个我倒没有打听到,反正对外说是感冒发烧——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病。”
他一直是铆牢了费默林,当他是头号嫌疑犯。
路海双目有神,“我昨天打听到一件事。病例丢的那天,紫灵上夜班,我白天有事也没有过来,所以我们可以确定病例是白天丢的。但是那天白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除了早上,金业铭来过病房!”
档案疑云(10)
“什么?”诺言跳了起来,“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吧。是值班护士告诉我的,金业铭带着一群医学院的学生巡诊,在我奶奶的病床前特意停留了很久,问了很多问题……”
“他以前带过学生来巡诊吗?那么多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众目睽睽,这么德高望重的院长,不会干这种事吧?”
路海点点头,“所以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一条线索。每个月总有一两天,金业铭会亲自下病房,他是一院之长,也是内科权威,每次身后都跟着一群医生护士……不过,他一边说话,那些医生护士都会一边记录,我想,如果他翻看完了我奶奶病例后,在医生们做记录的时候,顺手把它放到口袋中,估计也不会有人在意,就算是有人发现了,肯定也以为是老院长无意识的行为……而且,我问了,那天费默林不在。”
这算是线索吗?
诺言有些犹豫。
“你还记得病例上那个涂改的痕迹是什么吗?”她问。
“我不认识费默林写的字。紫灵告诉我,那里本来写的是慢支病史,后来改成了有恶性化可能……”
诺言愣住,“那天在医院你和费默林吵架,他不是说你奶奶本来就有慢支病史吗?这不可能是笔误造成的吧。”
路海嗯了一声,“紫灵也这么说,费默林一定是因为当时走神,心不在焉的乱写一通,才导致后来的病情恶化。”他望向诺言,“安小姐,我很清楚我奶奶的病情,我不傻,更不是借此讹诈费默林,但是事情已经很明显,是费默林出了错,难道他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一个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