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央是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两份工作他干得勤勤恳恳。黎苗血透的时候,他会请半天工到医院陪她,那半天被他用来补觉。
医院虽然有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但冷气十足,比工地上的树荫强百倍,他睡得很踏实。
黎苗看着疲惫的哥哥,满脸心疼。
短短几天,黎央黑了一个度。
她很安静地没有打扰哥哥休息,甚至护士来拔针时,她会叮嘱护士小声点。
晚上的嗨迪一如既往地繁忙,不过这段时间闻野再也没来过。
高昂的小费只存在那一夜,黎央每晚日结工资固定在400。
家里上锁的抽屉里,红色现金渐渐堆成一小沓。
日子似乎是越来越有盼头,但是不可控性往往来得毫无防备。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电闪雷鸣,瀑布似的大雨点密密麻麻砸下来,噼里啪啦动静很大。
工地放了假,黎央难得有一天在家陪黎苗。
他们玩了会儿围棋,又背了书,剁了饺子馅准备晚上吃饺子。
黎苗包饺子很熟练,女孩子的手工,总归比男生要精致些。
“哥哥,你这个也太丑了吧。”黎苗捏住一只变异的饺子,在黎央面前晃晃。
黎央笑笑,“丑饺子给丑苗儿吃。”
“我一口全部吃光,我就爱吃丑饺子。”黎苗想说的是她就爱吃哥哥包的饺子,哥哥不管做什么在黎苗这里都是世界上最好的。
忙活了一阵,饺子下锅,热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饺子在锅里欢乐地翻滚。
还有一分钟饺子就熟了,这时候黎央的手机在饭桌上的嗡嗡作响。
黎央来到客厅,接起电话:“您好!”
水饺在锅里剧烈翻滚,热气汩汩往外冒。
“哥,哥,水饺好了。”黎苗叫了两声,黎央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没有动。
黎苗拉拉黎央的衣角,怯生生地问:“哥,你怎么了?”
黎央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面黄肌瘦的黎苗,抓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变形。
电话那头是黎苗的主治医生,他说另外一个省的尿毒症儿童也匹配上了这个肾源,根据预约顺序,可以优先考虑黎苗,但是肾源紧张,必须今天给答复。
也就是说,黎央今天必须筹到30万的手术费。
“我们做!”黎央坚定地回答。
挂了电话,黎央拧紧眉头,神色凝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