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几位?咱要不先说正事?我这费劲巴拉套出来的情报不是让尔等品头论足的!”李岩适当的表示了不满。
众人也从善如流,纷纷致歉,示意李岩继续。
李岩见终于把众人拉回了正轨,也很满意,于是继续说道:“这个衙门虽说是李二一手遮天,可实际事务肯定不会是他一手操持。诸位想想,他既要当皇帝又要玩商贾那一套,即便是个铁人他也玩不转呐。
所以这个衙门肯定有一个他信得过的人来打理,在下还算幸运,也许是见过此人的。”
老王越听越迷糊:“什么叫也许?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李兄这句话过于抽象了。”
李岩反问道:“尔等可见过有人能和李二那个独夫有说有笑,言语间几乎平起平坐之人?”
老王点点头:“自是见过,二十几年前建成太子还压过他一头哩,彼时的先皇,李渊也训他和训傻小子一般。”
郑老也点点头:“我那孙女婿多好的人哩,让这厮一竿子杵到琉球去了,简直不当人子!”
李岩:……
老夫与你们说话怎么这般费劲呢!
李岩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是说当下!当下可有人能与他平起平坐?”
老王翻了白眼说道:“李兄你说笑呢?此人习惯了高高在上,怎可能找个活爹放在自己身旁?你真会说笑!”
李岩不理会老王的俏皮话,兀自说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老夫也是在中秋的游园会见到的,彼时李世民就与那神秘人一起潜入了曲江池畔,还是老夫做的掩护才没有露了行藏。”
老王闻言拍案而起:“好哇,我道他李二从哪儿抓了老夫的把柄,圣旨上一句‘胡女为何’问的老夫摸不着头脑,原来是你这孙子从中作梗,做了吃里爬外的腌臜事!今日你不给我个交代,就莫要怪老夫小心眼了!”
郑老见此顿时头疼不已,怎么商量个事这么难呢?一步一个坎,此时郑老不由得怀念起崔昊那个泼皮,往日里只要王家小子发疯,崔家小子好似他的克星一般,一句话就能噎住他。
“好了,你先莫闹,李小子与李二虚与委蛇之事乃是老夫首肯的,你坐下行不行?权宜之计罢了,你那点事也不过是误伤罢了,计较个什么?谁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大庭广众的胡女胡女的喊?焉知就算李二不在,就没有其他的耳目?我们骂人家一门胡风还知道背着人说呢,就你没个脑子!”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地崔民干也开口了:“王兄,此时不是计较些许小事地时候,我等世家已经到了危急存亡地时刻了,实不该再内讧了。”
老王看第一世家都开口了,遂不再作妖,只是已然把这一干人等都恨上了,这些个货色还不如崔昊那个王八蛋呢,最起码那人虽然人性差劲地很,可做事还算敞亮,哪像这几个货色?动不动地就拿大势压人!老夫也是堂堂太原王氏的话事人,天天被你们几个老杂毛挤兑,老夫不要面子的吗?
“行,我就听听你到底怎么说!”说罢,老王赌气地坐到了地上,案几也推翻到一旁。
李岩尴尬地笑了笑,只得继续说道:“朝中一直有重臣推测,李二身后有一个高人在给他出谋划策,结合老夫得判断,我认定此人是真实存在得,而且此人就是那个公司的话事人,也就是老夫中秋所见之人。
那日在游园会的阁楼之上,自从我心中产生了一丝疑虑后,我的视线便黏在了那个人身上,一刻都未曾移开。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般紧紧地盯梢竟然真的让我察觉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只见那人沉默寡言,仿佛将自己封闭在一个自己的世界里,一整天下来除了调侃李二两句,几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不仅如此,从他时不时微皱的眉头和略显僵硬的动作来看,其身体状况似乎也并不太好,好像正忍受着某种难言的不适。
可是,就在那个崔尧突然大放异彩、一鸣惊人之际,原本还显得颇为淡漠的那个人瞬间失去了那份淡定从容。他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
虽说他曾极力掩饰,可老夫向来对自己的眼力颇有自信,自觉这双眼睛还算敏锐机灵。因此,尽管发现了这些异样,但我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不动声色地在暗处默默地观察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当崔尧被李二唤上楼去之后,那个人的目光就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再也无法从那孩子的身影上挪开分毫。
以老夫六十年来历经世事的经验判断,那个人看向崔尧时的眼神绝非寻常路人那般简单随意,其中蕴含的情感分明就是长辈看待自家子侄晚辈时才会有的那种亲切关怀之意。
至此,我已然可以断定,这个人必定与崔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王看向周遭的人并没有异常的表情,就得知李岩这话早已说过一遍,于是主动问道:“这是否太过牵强了?只凭一些乱七八糟的蛛丝马迹,你就能就此断定?未免有些草率了吧。崔昊那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不像能布此大局之人。”
李岩摇头道:“老夫并非说这一切乃是崔昊的布局,当然即便与崔氏有关,也有可能是上一代的清河话事人落下的座子。此刻老夫也只是猜测,并未定下论调。”
老王有些犹疑:“只凭猜测就将清河崔氏推出去我等的联盟,是否有些不智呢?”
郑老插言道:“我等并未说要排挤清河崔氏,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谨慎一下罢了,若是以后有了其他论断,证明崔氏无碍,老夫自会亲自登门道歉。”
崔民干清冷的说道:“王兄不妨想想崔尧此子的轨迹,一年之前此人还是杳无音讯,生死不明的境况,如今不过短短的数月,此人就一飞冲天了,这难道不奇怪吗?”
芦笙也接着道:“王兄莫怪我等多事,关于此人我等查的颇多,包括崔氏与你王家内宅的一些阴私之事,我等也大致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包括令爱的一些愚蠢手段,我等几人也算开了眼界。”言辞间不乏讥笑,似乎在嘲弄老王家的手段太过粗糙,上不得台面。
哪知老王反倒不应激了,平淡的说道:“那你们要做什么呢?即便清河崔氏与李二暗通款曲又如何呢?五姓七望少了一家,我等算是断了臂膀,还能如何呢?
难道要扯旗子硬碰硬吗?如果只是这般,那恕我先告辞了,我王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郑老瞪了芦笙一眼,缓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若论对李二的厌恶,只怕你王氏为最!唉,自从叔玠故去,李二对王氏愈发没了耐性,也不怪你心灰意冷,我等还不是奈何不得?正因如此,我等才需定个策略,斩断李二肆无忌惮的底线。”
李岩点点头,继续说道:“郑老说的不错,我这里还有其他情报,我想你们会更有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