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李顺沉声命令道。
两百弓箭手,迅速搭弓上箭,脱手而出,整个过程整齐划一,很难想象李顺只是下达了命令,士兵就能如此默契。
一阵箭雨造成三十多名大戟士的死亡,张颌目光陡然一紧,这是什么样的弓箭兵,每一支箭皆是朝士兵的面门而去,命准度极高。
“盾兵!”李顺坚毅而又低沉的声音传来。
八百人坚定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仿佛是催命的音符,所有的大戟士也感受到了战场上的压抑。
中军之中,袁绍听到士兵的汇报之后,急忙赶往战场,一连几日,西凉军皆是不敢出城迎战,而今贸然出兵,定然有异。
见对方不过是一群步兵,袁绍将高悬的心放下,在步兵之中,大戟士似乎从未遇过敌手,堪称是袁军步兵之中的王者军队,与先登死士并列。
“盟主,恐怕这支步兵不简单,你看他们的旗号,乃是陷阵营。”李儒说道。
“哦,陷阵营如何?”袁绍的语气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凝重。
“陷阵营是贾荣最初组建的一支军队,选用步卒之中最为优异者,加以最好的装备,由西凉军大将李顺带领,士兵之间极为默契,两人可以配合,三人亦可,每一个小方阵是由八人组成,战斗力极强,当属西凉军之中步兵最强者,李顺为人沉稳,深得贾荣重用,被委以镇守函谷关之职,当年在虎牢关时,陷阵营就曾出手,时隔多年,想必诸位已经忘记了。”李儒解释道。
“西凉军最强者?”袁绍不屑的撇了撇嘴“大戟士亦是冀州军中最强者,两相比较,没发现这支队伍有什么不凡之处,文优且看大戟士如何破敌。”
见识过太多大戟士杀退对手的场面,袁绍对大戟士的信任坚定无比,没有将李儒的话过多放在心中,在他看来,西凉军能够纵横凉州多年,主要是因为骑兵无人能敌罢了,连最精锐的骑兵都被击破,何况是眼前的步兵。
重步兵毅然上前,张颌不甘示弱,命令大戟士上前迎战,陷阵营不弱,大戟士又何尝有过敌手。
前排的大戟士憋屈的发现,他们手中的大戟,根本无法击破对方的盾兵,无懈可击的防备,似乎大戟士下一步有什么动作,都在这些盾兵的掌控之中,盾牌总能准确的抵挡。
大戟士手中的武器长,在战场上,一寸长一寸强,虽然阻挡住了进攻,盾兵一时间也不能将大戟士如何,而一旦陷阵营近身之后,将会是致命的,失去了武器的优势,一群包裹在铠甲里的士兵,只能成为羔羊。
又是一阵箭雨飘过,带走三十余名大戟士的性命,这一刻,弓箭兵成了战场上收割性命的主人,不断将箭支射出,他们的前方,有盾兵保护,不用为生命担忧,战场上,他们能够完全做到将后背托付给袍泽。
四八一章:风雨飘摇(十六)
张颌神色微怒,他何尝没有看出西凉军的险恶用意,按照当前的局面发展,大戟士突破不了盾兵,盾兵不能攻入大戟士,僵持下去,只会让大戟士成为弓箭兵的练箭靶子,大戟士的装备在诸侯中的确能够称得上最强者,但是面门依旧暴露着敌人的弓箭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不小心,就有士兵会中箭身亡,面前的这些士兵受到的训练更是诸侯难以企及,每名弓箭兵的技术在绝对是翘楚般的存在。
“进攻!”张颌拔出佩剑,冷声命令道,长年征战沙场,他无畏任何的危险,大戟士是在一次次的战火中生存下来,到击败白马义从和西凉军才开始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他注定要名传千古,面对陷阵营,张郃依旧能够保持沉稳,颇有大将之风。
“分!”
李顺简短的话语激荡在每名陷阵营士兵的心头,经过了太多的磨练和厮杀,士兵心中根本不知畏惧为何物,敌人的攻击虽然犀利,他们对己方的防守却有足够的信心,敢于将后背托付给袍泽,看似简单,实则不易,试问在战场上,谁听到背后的厮杀声会忍住心中的好奇不回头观看一眼,而这一眼往往会成为胜败的关键因素。
八百人眨眼之间分阵完毕,百个小阵,出现在大戟士的前方,如果说联合道一起的陷阵营士兵是乌龟的话,那么分裂成小方阵之后,则是战场上夺命的存在。
张颌面色惊异的看着八百人竟然在一声令下,迅速分阵,他不明白对方是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对面的士兵要发起进攻了,而这次的进攻定然不会那么简单,从陷阵营的身上,他感受到一股在骑兵身上尚且没有这般强烈的危险。
“破敌!”
每八人一个方阵,战场变阵在其他将领看来绝对是大忌,但陷阵营却不存在,八人的方阵,两名盾兵的守护,居中的士兵根本不用担心对方的武器会攻进来,盾兵已经将敌人所有的攻击轨迹计算在内。
阵门大开,大戟士在张颌的命令下,毫不犹豫的钻进了陷阵营中,他们自信凭借手中长戟,坚固的铠甲,没有人会是敌手,陷阵营有他们的自傲,大戟士同样如此,对于自己的主帅有着绝对的信任,不然也不以步兵之身破解强悍的骑兵。
顺着盾兵之中的间隙,长枪如同出洞的毒蛇,吐露着夺命蛇信,每一次长枪的进攻极为刁钻犀利,专挑大戟士的面门而去。
偶尔闯入陷阵营的大戟士也被瞬间涌上的刀斧手乱刀分尸,长枪兵弓箭兵刀斧手盾兵的完美配合,毫无破绽可言,进可攻退可守,反观此时的大戟士,就如同一群痞子流氓在打架,没有章法可循,士兵之间没有配合,完全凭借着自身的武艺和优良的装备,一盘散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