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ki仍在撕心裂肺地呕吐,我叹口气,正打算去浴室照料,手机嗡嗡地震动,接起来,仿佛做梦般,听到维伦带著荷兰口音的德语:“请问,薛童,你打过电话给我是吗?”
啊,胸口猛然膨胀,我张著嘴,手脚发冷眼睛发热,半天才能回话:“不……打,你打错了。”
“啊,”他在那边顿了顿,换成英语:“这个,是从中国打来的号码,是吗?”
……也对,S公司的电话可以显示来电,而且他怎麽可能听不出我的声音,何况我刚才还说的德语。
两个人沈默著,我听著电话那边传来的呼吸声,身上一阵热一阵冷,有满心话要说,可又觉得都已不必再提了。
我默默挂了电话,把通话键按下去的那一刻,心疼得刀割一样。原来并不是离开了就可以忘记,哪怕隔著上万公里,他一句话,还是能让我翻天覆地。
女孩子吐完了摇摇晃晃地出来,哭著要我抱抱,她失恋了,一个人睡不著。
啊,抱著睡觉,这是我的特长嘛。老子抱著睡过的人数出来,一个加强团都有了哩。
我忍不住想笑,不再推拒,跟她相拥入眠。临睡姑娘说:“薛童,我们结婚吧。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了,可我会对你好。”
嗯,原来伤心人各有怀抱。
次日醒来,她再次跟我提出这个倡议,我有些愣,随即掀开床单看到满床血迹。
Suki很尴尬,说是例假来了。
我无法再忍,冲到卫生间开始呕吐。
不行,我真的不行。我做不到。
这到底是个什麽见鬼的世界,为什麽我必须要跟一个想著别的男人的女人结婚,为什麽我必须每个月面对著一床血安慰她这不算什麽。就算我们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哪怕我在她父亲辅助之下事业亨通,我这辈子,到底是不是还会有开怀大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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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还没完。
Suki彻夜未归,她父母打了不少电话找人,结果被女孩子说出是跟我在酒店过夜。於是她父母亲便同时出动来酒店接人,为避免尴尬,大家约好在酒店的广式茶楼见面。
Suki脸色蜡黄,眼睛浮肿著甚为可怜。转头在电梯镜子墙上看到自己,也一样惨不忍睹,这副德行被对方爸妈“捉奸在床”,估计大事不好。
等下了楼,我妈打电话来,说有个重要的快递文件,必须我本人签名才可以收货,她带著快递员,正满城找我。
我不及多想,给了她地址,随即料到不妙,但电梯门已经打开,一抬眼就见到我爸的秘书在茶楼包厢门口等著我们。
我爸穿著夹克,建筑安全帽挂在椅背,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说是在附近陪大人物视察电视塔建筑工地。他见了我到是挺和气,示意秘书把我跟Suki的座位摆在一块儿。
Suki目不斜视,进门一见到她母亲,就扑了过去,把脸埋在妈妈肩膀不肯说话。这……昨晚我跟她绝对比小葱拌豆腐还清白,怎麽在场每个人看我的表情都那麽微妙?
我尴尬得要死,又不能跟人明言解释,只得缩著脖子研究菜谱,顺便开手机刷email,假装本人非常忙,闲人请勿开口。
信箱有维伦的来信。
我揉揉眼,把日期放到最大,确定自己没眼花,并不是把过去的旧信看错了。
一时间喉咙都发紧,忙著点开来看,血液全冲到脸上。
我爸在跟人小声说话大声笑:“孩子们脸皮薄,不过年轻人,随他们去,婚房我都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千里外传来,我心悸气短,几乎看不清手机上短短的几行句子,忙找个借口溜出去,临关门听到Suki父亲的笑语:“女儿喜欢,我只当多了个儿子。”
维伦的信很客气,用的敬语,问我是否收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