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发的那天,霍言去找许瑶笙吃了个午饭。
回国时他心情不好,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对方,所以只给许瑶笙发了条消息简单说明自己的情况,之后通电话也没有多说。因此直到吃这顿午饭的时候,许瑶笙才知道他在这短短一段时间里经历了多大变故,甚至还没了个孩子,傻乎乎地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这也……”他目瞪口呆,也不知从哪开始关心霍言比较好,最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没事吧”,又觉得太不痛不痒,讪讪地挠了挠头,闭上了嘴。
许瑶笙没能见到霍言前段时间失魂落魄的样子,但光从霍言的描述里都能想象到那时他的状态有多差。他既难过又心疼,有种自家孩子被猪拱了还丢了小猪的错觉——把俞明烨比作猪不太合适,但确实就是这么个感觉。
“没什么,”霍言说,“都过去了。”
他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热牛奶,垂下眼帘看桌面时睫毛浓密卷翘,像个皮肤雪白的洋娃娃。不知是不是许瑶笙的错觉,他这次回来后比以前成熟许多,不再像从前一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
许瑶笙看了他一会儿,心情复杂。
“你好像长大了。”他对霍言说。
明明霍言比他小好几岁,性格也一直比实际年龄成熟,但不知为什么,许瑶笙就是觉得他变了不少。
好像他在雨夜里捡的那只湿漉漉的小猫终于收起了自己没长好的爪子,变得安静而平和,不再见到生人就炸毛,远远躲到角落里去了。
吃完午饭,霍言和许瑶笙一起站在餐厅门口等人来接。江声先到一步,骑着机车在门口停下,摘了头盔先叫了许瑶笙一声,然后才转向霍言:“要不要送你一程?”
大冷天的,他只在T恤外面穿了件皮质的机车夹克,长腿一跨从车上跳下来,看起来年轻又有活力,反而衬得比他还小近一岁的霍言像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年人。
“你还载得下第二个人?”霍言看了他的机车后座一眼,反问道。
“呃……”江声挠挠头,迟疑着说,“我先把阿笙送回去……?”
霍言摇摇头,忍不住笑起来。
“没事,”他摆摆手,示意江声可以把人带走了,“有人接我,马上就到了。”
那两人不放心,非要陪他一起等,好像他是什么需要轻拿轻放的易碎品似的。霍言没有办法,只好和他俩一块儿站在店门前等,直到俞明烨的车从大路上驶进来,许瑶笙才依依不舍地爬上江声的机车后座,拍拍霍言的手道:“到了给我报平安啊。”
听着颇有几分忧心忡忡,他被霍言晾了太久,生怕没了消息这人又搞出什么大事来,恨不得在霍言身上安个报警器,有点什么头疼发烧都能让他第一时间知道。
没办法,谁让他是霍言唯一的好朋友呢。许瑶笙怀揣当妈的心态这样想着,见霍言上了车还把车窗摇下来朝他挥手,连忙道:“快关窗,别感冒了!”
大冷天骑机车来接他的江声:“……”
霍言坐在车里朝许瑶笙挥挥手,就听他的话把车窗又摇上了。俞明烨坐在他的身边,伸手过来捉住他的左手,皱眉道:“凉的。”
霍言刚刚偷喝了许瑶笙的冷饮,心虚得不得了,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为自己辩解:“车门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