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轻装上阵,没有带多少食物和水,因为哑巴说到了接应的地点会有人给我们补给。郭晓娟在下山的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估计她也意识到我们不是一般人,为今之计也只有跟着我们走。
山下的路上哑巴再一次向我们展示了他的厉害之处,他动作敏捷,步态轻盈平稳一点不像一个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觉同时食物又匮乏的人应该有的样子。我和郭晓娟要拼劲全力才能勉强跟上他的度。
“快点。”他回头不知道第多少次催我们。
我现在也和一身泥泞的郭晓娟差不多了,山路上为了追赶他,我滚下山坡好几次,搞得一身都是灰褐色的泥土。我很想骂他,你赶着去投胎啊。但是想想他救我好几回,想着到了安全的地方郭晓娟就会告诉我,有关父亲的消息以后,我还是忍了。
半天不到,我们就站在大河前,来时,有柴油船载我们过河,过河再走半天就是下望村。
离得村子越近,郭晓娟越是害怕,立在河边整个人都在抖,少言寡语的她开始颤抖着对我说:”再被他们抓到他们会打死我的。”
我只能好言安慰受惊吓的郭晓娟,一不留神哑巴不见了。
没了哑巴我开始有点慌张,先前对他的不满立即烟消云散,忙招呼哭泣的郭晓娟去找哑巴。她也止住了哭声帮我找。
我们在河边摸索着,寻找每一个转弯和岔路。
大风终于刮起,浓密的云层几乎抬手就可以触碰,天马上就要下雨了,看着汹涌的如同奔马的云,这场雨一定小不了。
蜿蜒曲折的小路把我们引到一个水湾处,谢天谢地,哑巴没有抛下我们,而是去水湾牵引船只。
当我们找到哑巴的时候,雨水开始滴落到我的脸上。
“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隔着雨幕哑巴冲我叫到。
在山里毫无目标的找人是一件鲁莽的事情,但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因为担心你会甩下我。
哑巴拉着牵引船只的长绳向我们走来,拖船激起的水声听上去非常遥远。因为雨声正越来越大。
“这该死的雨。”哑巴经过我的身边咒骂了一句。
我们帮着他,把船拖过来,在我们脚下是河岸的边缘,抬头,青灰色的天空下像是黑色的刀刃,天色昏暗的如同我们刚出的夜里。
风越刮越猛烈,雨水打进河水里在我们的身边形成一个个小漩涡。
我们上了船,大雨直直打在我们的身上,我在船上盲目的挪动脚步,脚趾不停的摩擦船底,郭晓娟也在一边不安的动弹。
哑巴拉响了小船的柴油动机,不过这一次在暴雨的浇注下,我几乎闻不到柴油味。
“我们要不要把防水手电筒打开。”我对船尾的哑巴说。
“不行,这样会被很容易人看见,特别是在天这么黑的情况下。”哗啦啦的雨声几乎掩盖的哑巴的声音。风雨吹打在我的头上和衣服上,我全身**的,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我左臂的伤口在雨水的浸泡下一直在隐隐作痛,现在也顾不上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