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野再过来时,查房的护士像是没看见江野一样,沈闻冉心里有些疑惑。
江野下午搬了个椅子进入沈闻冉的房间,一直到饭点护工都没过来。
午饭也是江野拄着拐杖跑到食堂打过来的,虽然是坐电梯不用爬楼梯,但其实很危险,因为江野腹壁肌肉损伤,长时间的坐着或者站立,他的脸色就特别苍白,隐隐出虚汗。
江野看着沈闻冉安静吃饭的侧脸,没说话。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亲手给沈闻冉打饭倒水,甚至沈闻冉一氧化碳中毒后,局部受压导致神经性感觉障碍,现在腿部麻木不能站立,上厕所都是用胶皮连接尿袋,他亲手给沈闻冉倒的尿袋,没有一点不适,甚至很享受沈闻冉只能依赖他的感觉。
晚上江野给沈闻冉擦了脸,小心翼翼避开他脸上的淤青,沈闻冉疑惑的打量他,不知道江野抽什么风,非要瘸着腿给他搞这个搞那个,这些事护工干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感觉,可换成自己,他非但没有感动,惊悚感更甚了。
沈闻冉打量着忙前忙后的江野,总觉得哪里不对:“小齐他们呢?”
小齐就是护工,江野听见沈闻冉提别人那股烦躁又上来了,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我把他们辞退了……”
“为什么?”
江野盯着他的眼睛:“你生气了吗?”
“没有,”沈闻冉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安抚的摸了摸江野的头,“我只是觉得小齐干的不错,你莫名其妙辞退他,我心里有些不自在。”
江野见他吃的差不多了,递给他一杯水:“没什么不自在的,晚上去双人房好不好?已经申请下来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护工,至于那个小齐,粗心大意,你手脚无力干什么都不方便,他还放你一个人待在房间……”
“这事不怪小齐,是我自己安排的。”
江野沉下脸:“那也是他不称职。”
沈闻冉直接选择闭嘴,自己的脾气自己最了解,犯不着争执什么,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医生倒是迅速,江野说了晚上搬,天一黑,还真就有两个医生把他抬到了双人房。
可是沈闻冉见到这个双人房的布置整个人都有些懵,卫生间洗漱间一应俱全,根本不是普通病房的规格。
沈闻冉还看到柜子里竟然放着一摞还没拆封的盒子:“这些是什么?”
江野正忙着把沈闻冉的毛巾杯子放进洗漱间,听到沈闻冉说话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柜子:“赛车拼装玩具。”
沈闻冉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说起来,该不会这家医院,是江家投资的吧?
这倒也不是没可能,这家医院只要达到一定技术水平,经过考核评估,符合达到经卫生行政部门批准文件,三甲也可能是私人医院。
沈闻冉看着一应俱全的病房,试探性开口:“这医院,不会是你家的吧?”
江野转身给沈闻冉倒水:“怎么可能,你忘记那个凶巴巴的护士长了吗?”
沈闻冉盯着他的背影:“说起来,今天好像没有看到她。”
那女人早被江野调到了别的楼层,沈闻冉当然见不到,冒着热气的水杯渐渐在杯边出了一圈水雾,江野转过身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可能被调到别的楼层了吧。”
沈闻冉没怀疑他,这地方上辈子确实不属于江家,隐约只记得是家私立医院没错。
江野之前不能随意走动的原因是他在重症监护室里,沈闻冉倒是没被限制,但他腿部神经压迫,暂时没有知觉,也被医院排进巡察行列。
现在他俩能调到普通病房,也就是说,晚上不会再有医生查房。
江野说完话观察了一会沈闻冉,见他确实没有起疑后径直走出病房,再进来时手里拿了一根长长的软水管,固定在盆里。
又拿着另一头去洗漱间连接上了水龙头,等觉得水差不多快满了,他就关了水龙头蹦出来,这么一番操作下来,身上就隐隐出了虚汗。
江野把水盆搬上椅子,将毛巾浸入水中,看向沈闻冉的表情亮晶晶的:“冉冉,我给你擦一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