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馥把脸一沉,茶喝了半杯一推,嗔道:“你少跟我提他。你是什么意思吗?我哥哥说,当初提亲的时候,你就推三阻四的,难道你瞧不起我?就算是吧,皇上金口谕旨,已将我许给了你。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还跟我提别的男人。你是什么意思吗?” txt小说上传分享
100
宇馥把脸一沉,茶喝了半杯一推,嗔道:“你少跟我提他。你是什么意思吗?我哥哥说,当初提亲的时候,你就推三阻四的,难道你瞧不起我?就算是吧,皇上金口谕旨,已将我许给了你。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还跟我提别的男人。你是什么意思吗?”
小雨见宇馥长长的睫毛下泪珠晶莹,如泣如诉,楚楚可怜,叹了口气,道:“你和你哥哥可真不象。他那么心机深沉,而你却如此坦诚爽朗。”
宇馥拍掌笑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别人都这么说。其实他也不是我的亲哥哥。他是我爹爹的义子。”
小雨双眉紧蹙,道:“他和一个名叫卓约的姑娘,为何结下血海深仇,非要将她害死不可?”
宇馥微一沉吟,叹道:“本来这是私事。不过既然和你是一家人了,告诉你也不妨。我哥哥,其实是我义兄,自幼和卓约一起长大。后来不知为什么,卓姑娘的父亲得罪了我娘,两家就反目成仇,卓约就再也不理我哥哥了。我哥哥穷追不舍。卓约一气之下,嫁入候门。我哥哥这下子连见她都见不着了,更别说什么重拾旧好。我哥哥每天郁闷之极。其实,他也不是一定要卓约死,他才舍不得呢。甚至我怀疑卓约根本就没有死!”
小雨眉毛一扬,心头剧震,脸色发白,道:“你说,你说,卓约没死!”
宇馥见她颜色大变,忙开颜一笑,抚慰道:“你别担心,这只是我的猜测。你看我哥哥现在象没事人一样,倘若卓约死了,他才不这样呢。就算不徇情吧,也会象行尸走肉一样,借酒消愁什么的。我哥哥虽然最善于装腔作势,想来这一件事,他装不出来。再说,他那么神通广大,自己心爱的女人,想必能保护的好的。对不起,小雨,我知道卓约是你的嫂子,这么说,你一定不高兴的。不过,你哥哥对卓约似乎也没什么夫妻之情,即使她走了,想必也没什么留恋吧。”
小雨担心炯明揭穿自己私救卓约的事,心头鹿撞,忧烦之极。脑海中忽然闪过炯明看自己的邪恶眼神,似乎他洞穿了什么秘密。便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哥哥对我不怀好意,有意要害我一样。”
宇馥笑道:“小雨,你们当官的人,总喜欢胡思乱想。你是他的妹夫,他害你做什么?就是他敢,哼哼,我也饶不了他。再说,我哥哥对你很欣赏呢,他还说你是大宋朝唯一令他欣赏的官呢。”
小雨本要和宇馥保持距离,但忽然察觉她背后的千叠谷有着说不出的神秘,尤其是骆炯明望向自己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她总感觉不到善意。回想起自己最近迭遭大难,凶手却无影无踪。不由疑虑重重。宇馥见小雨心不下焉,不悦道:“小雨,你怎么啦?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小雨回神笑道:“这是什么话。你哥哥最欣赏我?我还以为他最欣赏的是杨延庆呢。”
宇馥笑道:“三哥虽好,但他自幼有严父名师,便有些成就,也无可厚非。你就不一样了,我听说你自幼丧母,身世凄凉,但你却能一举击败杨四郎,扬名京城。他们兄弟联手,可你只有一人,那才是真了不起。”
小雨笑道:“这只是侥幸罢了。若论真实实力,我还是技逊一筹。”
宇馥痴痴的看着小雨,道:“小雨,你总是这样宽宏大度,谦虚厚道。你这么年轻,就有宰相的风度,哪象杨家兄弟,什么都不是,就将眉毛竖到额头上了?”
小雨脸上微红,她被宇馥捧了几句,忽觉自己的包容马屁的能力开始无限膨胀,竟有些洋洋自得,对这个小姑娘竟添了几分好感。
101
二人谈谈说说,颇不寂寞,小雨暗想倘若自己真是个男子,若娶宇馥为妻,想必也是十分幸福的婚姻。又何必象现在一样,暗恋愚木疙瘩,不解人意的杨四郎呢。但四郎身上有一种雄浑的气概,一种真实的质朴,确实令人向往。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和他饮马河边,看清风白云一沙鸥,他穿一身褐色的衣服,而自己白衣长裙。两个人自在的在开满桃花的山林中穿行,听鸟儿啁啾,松针低吟,是多么写意,多么抒情的事啊。她想象他露出洁白的牙齿,那黑不见底的眸子里弯出笑意,不是现在那客套虚假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两情相悦的深情笑意。
想着想着,她眼神中充满柔情,唇边荡漾微笑,浮想联翩,美梦无限。口中还和宇馥应答着,而灵魂不知飞向何方。也不知过了多久,记得宇馥已告辞离去,约定再见。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瀑布旁,支肘沉思,想象着他会对自己说什么?也许是,小雨,你是我今生遇到的最美的姑娘。
六郎与郡主两情相悦,八王极为欣慰,便请了京师最著名的相士推算吉日,将大婚之期定于二月之后。消息传出,京城的官场便有了一个微妙的变化。从前即使瞧不起六郎的人,现在也都乐意在酒宴中向他发一份请柬,或者专程请他到家中小叙。凭空多了无数朋友。六郎本是喜闻乐见的个性,当然乐此不疲,应酬不暇。趁机为自己的仕途,暗筑人脉。他本生得俊俏,性格又平和可喜。因此人们渐渐抛开他即将平步青云的事实,真心喜欢他了。
这一日他赴宴回府,但见院中开了几朵杜鹃,在风中摇曳,如粉蝶翩翩,衬着满庭翠萝,一山烟雨,却令人玩味到几分生机,几分春意。但听一缕曲曲折折的笛声,穿花绕树而来,一咏三叹,如悲如诉。暗想:“我正有要紧事与三哥讲。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儿可巧了。”忙循着笛声,来到后院。果见三郎一身淡米色杭纺长衫,领口袖口腰带却是暗红色,衣服甚是精致,倚在黄叶翩飞的亭中,凝神吹奏,神情黯淡,悄然神伤。